会吗?
禾筝心底是一滩死水,没有波动,无论是怎么样的狂风巨浪,她都起不了波澜了,很平静,所以也冷静,“有没有父亲对我来说实在不重要,他们说方叔叔是我的爸爸,我跟着他姓,他也会对我笑,但离父亲,还差的太远。”
沉了口气,她握着季平舟的手,离他很近,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能让思绪清晰。
“魏叔叔对我很好,但离父亲,还差的很远。”
她的脆弱,小心,谨慎,不愿踏出这一步,怕再度遭受流言蜚语,这些,季平舟都看得出来,他掌心里捧着禾筝瘦削的脸庞,感受到了她的单薄和惶恐,“我都听你的,没人能勉强你。”
现在,她太需要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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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业礼的事禾筝知道了,却没受到太大的影响,她仍然日复一日的练琴,过不被打扰的生活,魏绪来过几次,没提什么,吃了饭就走。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
但他们都知道,他是替魏业礼来看禾筝的情况的,确认她在季平舟身边没有问题,他们才能放心。
可该来的早晚要来。
季平舟在厨房盛汤,没能听见手机响,禾筝下意识的接起来,她以为他们之间总该没有秘密了,可小南楼的保姆一开口,便道出了季言湘的名字,原话尖锐,“舟舟,言湘让你今晚回来吃饭,明天一起过节。”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和一月的第一天,他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家的。
禾筝一直不知道季言湘回来了。
这下也想明白了。
魏业礼为什么那么怕她跟季平舟单独在一起。
放下手机,禾筝低头喝汤,汤勺陷进奶白色的汤体中,沉而重,她的声音却恰恰相反,说的很自然,“季平舟……你姐姐让你回家过节。”
面前落在餐桌上的影光凝固了下。
季平舟脸庞一闪而过的苍白,笑容是硬挤出来的,“一直没跟你说……怕你听了不开心。”
“她是你姐姐,早晚要回来的。”
这点,禾筝早就知道,她不怪任何人,也没有什么可怨的,要怨只能怨命运悲凉,徒增了这些无可避免的磕绊。
季平舟那份忧虑从在眉宇间扩散。
目光始终暗淡。
禾筝不敢抬头去看,她捧着碗,仰头将小半碗汤灌到胃里,顺着喉咙,滚烫滑过,灼伤了好多,笑容却不掺杂疼痛。
“你快回去吧,外面还在下雪,等会路都不好走了,要不让裴简来接你?”
季平舟没作声。
她却起了身,“我去打电话。”
“别去。”季平舟握着她的手按在桌面上,“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想回去。”
心口开始泛酸,夹杂着无限的痛,他的眼神让禾筝觉得自己像在被凌迟,无论怎么做,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放他走,他们都会难过,不放他,季言湘不过几天就会闹起来,还有两家人的隔阂,都是因素。
她不是为了爱就不顾大局的人。
最起码,不能让季平舟被影响,才动了动唇,他便迫切出声,“别赶我走,外面那么冷,你要把我赶出去吗?”
“你先回去,明天再回来。”在这方面,季平舟是被宠到大的,更无畏,禾筝担心的却更多,她心疼的用手去触碰他的眉角,“我就在家里等你,哪儿都不去。”
“可我担心你。”
这么冷的天。
她每晚都要像只猫儿蜷缩在他怀里才能睡着,他走了,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