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有效果,他累一点,倒没什么了。
燕京距离季平舟的所在地有一段路程,更何况连续遭遇大堵车,从凌晨到夜晚,这段时间,他们都是在车上度过。
睁开眼,禾筝看到雪花片片降落,便意识到了,很快就能见到季平舟了。
裴简提前打理好了一切。
要趁着晚上,央姨去休息,换到季舒照顾季平舟的时候,才能让禾筝进去。
这些还要瞒着她,免得让她多想。
在医院楼下。
看到闪烁的车灯摇晃过来,像是某种暗示。
裴简便明白了。
他撑着伞过去,脚陷进雪里,沉而凉。
禾筝在温暖的车厢里待了太久,忽然走到雪地里,没能适应这样的温度,冷的缩回了手指,她很局促的小动作,都被程家树看在眼里。
忙拿了衣服给她披上。
这原本是好意。
裴简看见,却黯了下眸光。
禾筝并没多想,转身道了谢谢,“麻烦你送我过来了。”
“不麻烦。”
程家树还没打算走。
起码要在这里留着,留到季言湘葬礼结束,这段时间,尽量护着禾筝不受委屈。
这才算完成使命。
当着禾筝的面,裴简没多说,只是看着程家树的眼神,有了深层的变化。
上楼的路很静。
电梯里没有别人,裴简斟酌着要找话跟禾筝聊,她却满心想的是见到季平舟要说什么,这么想着,心都快被沸水烧开,不住的沸腾。
走出电梯,步履加快。
季舒早早退出来,在外面等他们,看到禾筝来,敛出一丝笑容,“嫂嫂。”
禾筝太想知道季平舟的伤势。
又要克制,“他怎么样了?”
“现在挺好的,在等你。”
他们都在等待彼此见面的时刻,为这一刻,多久的等待都值得。
禾筝没敲门。
他们之间,用不着这套虚礼。
季平舟不想禾筝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可他无法起身,稍稍动弹,便会牵扯后背的伤,痛到撕裂,隔着远远的一片地界,他已经尽力掩饰自己的虚弱。
可还是让禾筝心疼到掉眼泪了。
季平舟眼角划起弧度,瞳底却没有笑意,声音柔和,“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让我抱抱?”
禾筝抹了把眼泪。
过去时,冰凉的手指触在他的额角,那块厚厚纱布下遮挡的,是什么伤口,她不敢想,“很疼吗?”
“不疼。”
季平舟抓着她的手,放到心口去温暖,“被你摸过,就不疼了。”
“胡说什么,我又不是神仙。”
“不知道呢,但看到你,真的就不疼了。”
他说的格外认真,却让禾筝更为愧疚,“不是我不想来……是他们说,来了会给你添麻烦。”
会让别人误会只要女人,不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