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道门,天空是阴沉的。
禾筝扫过两眼,不出意外地在不远处的停车场看到了他们。
季舒有裴简护着。
所以根本不用害怕什么。
季平舟的确生气,在一旁,不知说了什么,季舒的脸色沉到底,有些难堪,裴简想去抓她的手,结果却被一把甩开。
她闹起脾气来。
才不管谁是谁,季家人的老毛病罢了。
禾筝知道自己不能过去。
去了,也对不起她这么久的隐瞒。
在路边打了车,禾筝坐上去,也没再转头去看,报了目的地,便静下心,没再去想季平舟。
他现在的着急。
可没有她当初十分之一的担心。
离开酒店,禾筝找到几天前就跟程家树约好的地方,跟着被领进去,他已经到了。
这屋子里有酒味。
还有些浓烈。
禾筝怀着孕,不能闻。
程家树看到她来,是想把那些东西收起来的,可禾筝却言语淡淡的,“没关系,你喝吧。”
他也是难得出来躲个清闲。
禾筝可不想因为自己,让别人不舒心。
她一直是这样的人,只要自己没有不舒服,也就不会膈应到别人。
刚坐下,她便单刀直入,很直白。
“魏叔叔让你带什么话,快说吧。”
每次也就这点事了。
禾筝都把他们看透了,还有魏绪,有时候也会突然来找她,但无一例外,都是替魏业礼说好话。
她左耳进,右耳出,仍然没把他们当亲人。
程家树又用悲伤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他让我问问你好不好,还说什么时候回去坐坐。”
“再说吧。”禾筝最喜欢的方式就是一拖再拖。
总之就是不给个具体日子。
从她的面色看来,最近过得并不好,还有点憔悴。
程家树仔细看了两眼,“是不是又跟季平舟吵架了?叔叔说了,什么时候他都能给你撑腰,你想回去就回去。”
“用不着他多管。”
“禾筝。”
被戳到心坎上,禾筝的眼眶开始泛酸,脑袋晕乎乎的,大概是被这间屋子里的酒味熏的,脑袋一白,忽然拿起桌上的酒杯,已经抵到了唇,险些灌下去,但好在,被程家树抢走了。
他睁着眼睛,满是困顿,“你怎么了,还怀着孕,怎么能喝酒?”
她忘记了。
这些天,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是个怀孕的人了。
不用被逼着去看医生,也不用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补品,甚至没有季平舟的呵护,像个正常人似的生存太久了,就忘记了这档子事。
程家树却看出来了。
“叔叔说了,不开心就回去。”
禾筝不想听这些了,“他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还是那些叮嘱身体的话,老人家的担心关怀,禾筝都听腻了,程家树也不重复了,只说最重要的,“叔叔说季平舟最近工作上出了问题,让我告诉你,他要是冲你撒气,就回家,让你不要被欺负了。”
季平舟那样的举动,禾筝不知道算不算是欺负。
可就算真的欺负了。
她也不可能回到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