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起干活的黑人大哥也走到谢惊蛰身边,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当时强制谢惊蛰他们去里面矿洞的领头人,如今见谢惊蛰主动要求去危险的那边,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倒是没反对,有人上赶着找死,他们扛着设备往里面走去,两伙人人员分配上和昨天差不多,只是去的方位发生了变化。
谢惊蛰往大的矿洞里走去,一路上侧着头,像在观察旁边的情况。
那个黑人大哥实在没忍住,问他:“你在找什么?”他名字叫桑迪,是B区的老人了,在叛乱之前,就已经被关在这里了。
“以前是什么样?没完成指标的人会怎么样?”谢惊蛰没回答问题,反问道。
桑迪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神叨叨的新人是怎么回事,但没人没听说过谢惊蛰的事迹,他顺着谢惊蛰的视线打量着:“看教导员心情,心情好的话先欠着,心情不好的话,把人扔在这儿过夜也常有。”
“我是说,其他人,陪着他一起吗?”
桑迪嗤笑一声:“你以为这儿都是这么人,友好的同级生吗?大家都巴不得看别人笑话呢……”
“你看出什么来了?”他越看谢惊蛰越觉得心慌,生怕他脑袋一个不正常,牵连到自己。
“没什么…”谢惊蛰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个颇为灿烂的笑容:“看来凡事还是不要做最后一个…”
神经病!
桑迪在心里面骂了一句,他跟谢惊蛰选择一边,纯属是因为昨天看谢惊蛰干活还算是老实,至少没有搞事情,今天才继续和他走一边的。
而维克多心里则忐忑的厉害,不要做最后一个…可最后一个多半是他啊!他昨天干活就非常吃力了,今天却依然被增加了指标,这可如何是好。
他忧心忡忡地跟在谢惊蛰身边,谢惊蛰以为他想问刚才的事情,瞥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颇为笃定地道:“这没有坍塌过。”
“啊?你说什么?”维克多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急忙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往其他人那儿扫去。”
“不,不是都砸死人了吗?怎么会没有坍塌过?”说这话的时候,维克多四处看着,不知道昨天那人死在了哪儿,一想着自己呆的地方不,几个小时之前有人丧命于此,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谢惊蛰纤细的手指在粗糙的岩壁上摸了摸,这儿开凿的痕迹都不是新的,他拿着工具往里面深幽的矿洞走去,虽然心里害怕,可维克多依然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桑迪注意到两个人的身影,看了看,又低下头去干自己的活,他们爱怎么作怎么作,自己还是要按时做完工出去的,只要别来妨碍自己就行……
最窄的矿洞还刚开凿了没有多长,窄小的谢惊蛰这样消瘦的人勉强正常走进去。
“咱们来这儿干什么啊?”维克多不安地问道,两侧岩壁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如果坍塌,这边一定保不住。”谢惊蛰两只手往上探,手掌贴上划了一下,有稀碎的土渣往下掉。
维克多因为紧张,刚才根本没注意,现在听谢惊蛰这么说,集中精力打量着,发现确实如他所说,这儿刚开挖连基本固定的支架都没有,可却没有坍塌的迹象。
“那……”突然反应过来谢惊蛰的意思,维克多觉得自己背后的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来:“不是坍塌砸死的人…那人是怎么死的?”他觉得胸口像被人挤压住,声音都有些发颤。
若真的是坍塌砸死的人,即便心中不安,却还能安慰自己是那人运气不好,人们对意外的容忍度总是初出奇的高。
而现在看来,那人的死因是被人刻意隐瞒,究竟发生了什么,观察所内外的每一处,好像都暗藏着杀机,这种未知的危险足以让人崩溃。
维克多想握住拳头,却发现手指酸软的无法用力,就在他感到危机压迫的时候,听见谢惊蛰的声音:“走吧。”
“啊?”维克多下意识地发出疑问,却发现谢惊蛰眼睛从发丝的缝隙里盯着他。
“你不出去干活,等着矿石自己挖自己吗?”谢惊蛰声音嘲讽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