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势忽大忽小,可却一点?儿也影响不了程宴平的?心情。
许是昨儿晚上被赵吼欺负狠了,方才赵吼来叫他起床吃早饭的?时候,他冲着他发了一通邪火。
赵吼倒也不生气,弯腰将围着腿边乱跑的?小黄狗抱到了程宴平的?枕边。
小黄狗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程宴平的?脸,程宴平猛地想起自己养了一只狗,责任心使然便就?起来了,不过起来之前还跟小狗玩了好大一会儿。
等洗漱完之后,面疙瘩都有些凉了。
程宴平家的?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只得让赵吼回?家去拿两个?干净的?大碗来,一个?做为小狗的?食盆,一个?作为喝水盆。
“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看我家赵大黄都饿坏了。”
小黄狗还小,程宴平不敢喂它吃面疙瘩,将碗里的?疙瘩汤尽数倒进了碗里,小黄狗估计饿坏了,一头?钻进大碗里,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
赵大黄?
谁家给狗起名还带姓的??偏他聪明,不用自己的?姓名,偏用他的?。
“这狗可不是我养的?!要姓也得姓程!”
程宴平满足的?吃了一口面疙瘩,闻言白?了他一眼。
“我问你,赵大黄是不是你抱回?来的??”
赵吼点?头?。
程宴平嫣然一笑,一双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似是一只得逞的?小狐狸般。
“我曾经在一本叫做《大渝异志》的?书上看到过,说有些动物会把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当做它的?父母,赵大黄现在虽是我养着的?,可到底是你抱回?来的?,算起来你也是他的?亲爹,自然该跟着你姓。”
说着又摸了摸吃的?正欢的?赵大黄。
“嗷呜......”
赵大黄非常给脸的?叫了一声。
程宴平睨了赵吼一眼:看吧,这都是天意?非人?力可改,连赵大黄都同意?了呢。
瞧着他眼里的?小得意?,赵吼气的?牙根痒痒,低头?便亲了过去。
欺负他读书少,诓他呢吧!
他虽不大识字,可却不是傻子,那书名和?书上所说他也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可他却知道赵大黄睁眼第一个?看到的?肯定是何大夫家的?那只大黄狗,再不济第一个?看到的?那也是何常明。
真要冠姓,那也该姓何,真要叫爹,那也得去叫何常明。
一吻结束,程宴平只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他红着脸,喘息着道:“不要脸,当真赵大黄的?面,你也敢欺负我。”
赵吼自觉扳回?了一成,嘴角噙笑。
一切阴谋诡计,胡言乱语在绝对的?实力的?面前那都不值一提。
程宴平可不敢再说话了,闷头?吃着早饭。
待吃完后,走远了些,才指着赵吼道:“赵大黄,咬他!”
赵大黄非常的?听话,虽巴掌大小小的?一只,可气势却十足,冲着赵吼龇牙叫了起来。
“汪呜...汪呜......”
赵吼大手一伸就?将小黄狗给抓住了,然后一步一步朝着程宴平走了过去。
程宴平自知躲不过去了,只求饶道:“大不了等回?头?我再多养一只起名叫程小黄好了。”
赵吼原本就?长的?的?高大健硕,往人?跟前一站,无形中就?有一股压力。
程宴平见他不说话,只以为他还在生气呢,于是拽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撒娇似的?软声求道:“赵家哥哥,你就?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赵吼只是想要逗他来着,可看着眼前之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四肢百骸里的?热忽的?就?烧了起来,他伸手揽住了程宴平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哑声道:“你喊我什?么?”
从师傅,到赵吼,再到赵家哥哥。
算得进步神速了。
看来离夫君这个?称呼也不远了。
男人?的?眼神炙热,程宴平被他困在滚烫的?怀抱里,身体似是被传染了似的?,也滚烫了起来,他伸手勾住了赵吼的?脖子,然后踮脚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虽只是蜻蜓点?水,可赵吼心里却乐开了花。
“就?叫它赵大黄,好不好?”
赵吼点?了点?头?。
答应之后才反应过来,可后悔已经晚了,因为程宴平高兴的?又亲了他一下。
赵吼觉得,随他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随他去吧。
等将来他们成了亲,那就?是一家人?了。
跟谁姓都是一样的?。
“哎呦!”
镇长刚一进门就?见程宴平主动的?亲了一下赵吼,吓的?他当时就?懵了,说好的?读书人?面皮薄呢?这简直就?颠覆了他的?认知,他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听到门口有声音传来,程宴平忙从赵吼怀里逃了出来,羞的?直往赵吼身后藏。
好事?被打扰,赵吼面色一沉。
“你怎么又回?来了?”
又?
镇长气的?瞪圆了眼睛,他刚才分明去的?是赵吼家,这会是来找程宴平的?,怎的?就?是“又”了?
“我是来找宴平商量正事?的?,闲杂人?等回?避!”
赵吼立在原地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副打算就?在这生根发芽的?样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程宴平一阵头?疼,只得出来劝和?,他先是请镇长坐下,又倒了茶,“张叔,有何大事?需得你这样大雨天匆匆的?赶来?”
镇长喝了口茶,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安抚完镇长,程宴平又去劝赵吼。
赵吼暗自生着闷气,他一大早的?就?给他去做早饭,还巴巴的?送了来,不光没得个?笑脸,还挨了一顿骂,可怜他现在还不如镇长这个?老不修了,来了这么久别?说茶了,连口水都没有。
程宴平拽着他的?衣袖,轻轻的?晃了晃,又用只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喊了一声。
“赵家哥哥......”
声音甜腻,尾音柔软。
赵吼立在原地没动。
程宴平小声道:“你是主,他是客,哪里有主人?跟客人?置气的?道理!”
主客有别?,亲疏有差。
主?
那是变相说他们是一家的?意?思?了!
赵吼心满意?足的?回?自己家去了。
心里头?美滋滋的?,一路上扬起的?嘴角都没落下过。
这头?镇长见两人?只耳语了几句,赵吼就?咧嘴离开了,那高兴的?样子,只恨不得嘴角都裂到耳根处了。
待屋子里只剩两人?的?时候,镇长收起了玩笑之色。
“宴平啊,虽说你才来的?咱们龙门镇,可我瞧得出你是真的?喜欢这里,有件事?我是一定要求你答应的?。”
说着他起了身,对着程宴平就?是长揖到底。
这可把程宴平吓坏了,他忙托着镇长的?手将人?扶了起来,“您是镇长,又是长辈,我哪里能受你这样的?大礼,张叔您有话便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辞。”
他这话说的?肯定,颇有几分义薄云天的?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