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
身上?的重物?被掀开后,程宴平的耳旁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男人的声音里满含着心疼和?着急,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下意识的就抱住了男人精壮的腰身。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些压抑的委屈在?窝进男人的怀里时就如同泄洪的湖水般汹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赵吼是第?一个冲进行宫的,当他看到赵郁趴在?程宴平身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疯了,一箭射出的时候连准头都没了。
当他将赵郁的尸体翻到一旁,看到程宴平的时候,心像是被生生挖走了一块似的。
男人满眼?都是泪水,浑身抖的厉害。
他将人搂在?怀里,轻声在?他耳旁安慰道:“别怕,别怕,我?来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程宴平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停下的时候,原本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后,只觉累的慌。
“赵吼,我?困了。”
赵吼将人横抱而起,“我?带你?去偏殿的暖池里洗澡,洗完澡再睡好不好?”
程宴平点头,声音跟着也低了下去。
“好,可是你?不许借机欺负我?......”
赵吼也应下了。
朝着偏殿走去的时候,程定延也杀到了,见了赵吼怀里的程宴平双眸微眯,只以为是出事了,登时就红了眼?圈。
“嘘!”
赵吼见他要冲过来,忙低声解释道:“他没事,只是累坏了。”
程定延大?大?的松了口气。
“宴平?我?是大?哥呀,你?看看我?......”
程宴平往赵吼的怀里钻了钻,显然不想搭理这个吵他睡觉的大?哥。
程定延:“???”
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嫌弃啊,好歹也是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大?哥,见了面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知道往别的男人怀里躲。
他有没有搞清楚啊?
亲大?哥难道不比丈夫更亲些吗?
赵郁怕冷,偏殿的暖池里日日都有热水,赵吼抱着程宴平刚进了偏殿,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程宴平身上?的衣裳沾了不少的鲜血,大?团大?团的红落在?衣裳上?鲜艳而刺目,他伸手替他脱去脏衣裳,谁知刚脱下外衣,一双冰凉的手便软软的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赵郁,你?要是...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他的呓语带着浓浓的哭音,赵吼都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他恨自己没能好好保护他,若是他早一点回来,兴许程宴平就不必受这些罪了。
赵吼动作放缓了些,柔声道:“宴宴,是我?,我?是赵吼啊。你?身上?的衣裳脏了,脱下来我?给你?洗洗,你?不是最爱干净的吗?宴宴,乖......”
蒸腾的雾气里,暖池里的水起了波纹。
程宴平双手弯曲,虚虚的搭在?暖池边缘的台子上?,一双肌肉高高隆起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身,许是暖池里的温度高些,程宴平渐渐也恢复了过来。
方才之所?以会晕过去,一来是连日赶路辛苦,二来着实也是受了惊吓。
眼?下被温热的池水一泡,只觉浑身都舒坦了些。
“赵吼,你?混蛋。”
他都这样了,还想着要欺负他。
赵吼的声音低哑的厉害,“我?原也不想的,可一见了你?就没忍住。”
程宴平原本白皙的面庞被热气熏的白里透红,现?下听了他的话,红的几乎都要能滴下血来。
两人在?暖池里泡了许久,赵吼将他从池中抱了起来,又用宽大?的袍子裹住,“我?抱你?回屋歇息。”
屋子里早已被清扫干净。
外头杂乱的脚步声,丝毫打扰不到屋内的静谧。
程宴平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亵衣,赵吼正拿着帕子替他擦着长发?,鸦色的头发?愈发?衬的他脖颈处的肌肤赛雪,赵吼情不自禁,低头在?他的后脖子上?亲了一下。
“事情定了?”
赵吼“嗯”了一声。
当初知道程宴平被赵郁的人带走后,他疯了似的要来燕京,谁都劝不住。孙二德没办法,留了人守城防止漠北的人去而复返,剩下的人尽数跟着赵吼来了燕京。
另外贺鸣也快马加鞭的将消息送给了赵陵和?程定延。
两人一听这个消息,二话没说当即就挥兵北上?。
两队人马是在?燕京城外汇合的,足足有四十?万大?军,大?军围城,程定延想着依着赵郁的性子,当初离开金陵都可以一把火烧了整个京城,如今就算自知败局已定,也会顽抗到底的。
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整个燕京城早已空了,城门大?敞。
程宴平猛的转过了身子,惊呼一声。
“我?兄长也来了?”
赵吼瞧着他眼?睛里浮现?出的巨大?惊喜,点了点头。
“坐好了!”
程宴平哪里还坐得住,他已经许久没见到程定延了,赵吼见状伸手按在?了他的肩上?,“现?在?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若是撞破了他们的好事,到时候你?哥会不高兴的。”
程宴平愣了一下,继而反应了过来。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我?兄长才不会如你?这样......”
“饥渴”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唇便被堵上?了。
待到躺在?了床上?,程宴平依旧像是在?梦里似的,先?头他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想峰回路转,一切又都明朗了起来。
二皇子来了,兄长也来了,母亲自然也会来的。
一想到明儿?就能见到家人了,程宴平兴奋的一丁点睡意都无,他在?赵吼的怀里翻来覆去的。
“你?见着我?兄长了?”
赵吼强压下内心的冲动,将人箍进怀里。
“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