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现在的宁王府只怕已经没有哪个孩子还是健康的了。
她在屋子里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听到动静说是大夫终于请来了。
温鸾赶紧往陆娉婷那屋去,小大郎和小二娘睡得熟,丝毫不知被奶娘们抱着等大夫诊脉。
大夫满头是汗,这会儿正坐在桌子边大口喘气,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已经确诊了,外?头那些孩子都是疫病。源头是已经查不出了,幸好这病传孩子,不传大人,不至于死的更多。不过外?头现在都已经乱成一团了,快,快把两个孩子抱过来,赶紧让我看看先。”
大夫说着伸手,两个小家伙排着队送到他面前。
“没事没事。这两个孩子没什么问题。”大夫收手,“我给?你们留个方子,喂孩子吃了防着点。外?头疫病好了之前,别抱孩子出门。另外下人出门回来都得做好更衣,那些穿过的衣裳拿热水烫一烫……”
大夫碎碎叨叨叮嘱了许多。
一屋子的人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会儿都忙不迭点头,生怕记漏一点半点。
温鸾望着还在熟睡的两张小脸,伸手轻轻摸了摸。
小二娘嘴唇动动,小手张了张,顺势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
小小软软的孩子,还带着奶香。
宫中。
圣上脸色不太好看,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医官,更是恨不能立刻命人拖下去砍了。
顾溪亭这时与皇城司副使尉迟善进殿。
“查到了吗?”圣上的视线从医官身上挪开,落到了他二人头上。
“尚未……”尉迟善硬着头皮道。
“究竟是谁第一个出事,又是谁隐瞒了疫病的消息,难道这点事你们都查不到?”圣上大怒,猛地摔了手里的茶盏。
尉迟善跪地。
顾溪亭依旧站着,不急不躁。
圣上看着他,怒道?:“顾令端,你说说,为什么还没有查到?皇城司号称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却连疫病究竟何时开始,何处开始到现在都尚未查清,难不成是懈怠了,还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疫病这样的事,哪一年不是会从地方上报到朝廷。现在却是眼皮子底下发生了疫病,而且还是一直到出现了病死的情况下,才终于发现了问题。
死的,还是宁王府的子嗣!
朝中百官兴许还不知道他的打算,顾溪亭却是明白的——东宫一片人早已被圣上摒弃,留着不过是为了再看看朝中究竟还有哪些人会跳脚,圣上心属的太子人选现下就是宁王。
宁王将来是太子,太子的子嗣就是未来的皇子。这不是亲王子可以比拟的尊贵。
好好的孩子就住在宁王府,即便是出府玩耍,身边也离不了人,不会与寻常百姓人家的孩子有什么接触。这等疫病,又是从哪里沾染上的?
面对盛怒的圣上,尉迟善额头冒汗,顾溪亭眼帘低垂。
“目前已经在城外挖掘出了数具被掩埋的孩童尸体,都是因疫病而死,现下正在让仵作检验哪具可能是源头。”
“要多久?”圣上怒气稍缓。
顾溪亭默不作声,踢了边上尉迟善一脚。
“你不必叫他回答!他是副使,你是正使,你想拉拔他,你先护着自己!”
尉迟善噤若寒蝉。
顾溪亭拱手:“还需数日。城外那几个孩童尸体,并不一定就是唯一几处。臣已派人在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外方圆几里地仔细搜查,相信一定能尽快查出结果。”
圣上眉宇微凝:“这件事,朕之所以气恼不仅仅是因为宁王府出了事,还是因为全永安城现在都陷入了惶恐!疫病对谁来说都不是玩笑事!”
顾溪亭称是。
张德急匆匆进来禀告,还带了东宫的人。那人是许多年前圣上派到太子身边的,一走到近前,“噗通”就跪了下来。
“陛下!东宫出事了!”
在宁王府出事后,紧接着东宫也有皇嗣被发现染上了疫病,有个侍妾所出的庶子更是直接病死了。
圣上一惊,猛地看向顾溪亭。
后者神色不变,只看向来人,问道:“何时发现的染病,又是何时病死的?”
那人伏地应答。
一五一十,将东宫的事说了一遍。
宁王府出事后,紧接着东宫出事。圣上的脸色黑得能滴下浓墨来。
“皇城司接令!”
“臣在。”
“封锁城门,令医官携城中大夫一道?迅速诊疫,将所有病童集中治疗!另外,将宁王府与东宫封锁起来,由皇城司的人亲自看管,有无令进出者,一律关押!另,彻查近段时日与两府来往密切者?!”
“臣等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飞机延误,落地时间晚了。现在人还在客运站,等回去的客车,估计到地方了再开自己车回家要九点了。所以先蹲在候车厅把更新发了。
感受了广州的温度,现在回宁波都觉得冷飕飕的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