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云景这反应倒让他格外不爽。
一时间,吴远一张俏脸扭曲了几分,心下很是不悦,这杂种不过出嫁几日,便同他摆起脸色来了?
吴远一脚将云景踹倒在地,嘴中骂道:“小畜生,摆什么谱?”
云景痛苦的蜷缩在地,唇仍紧闭着。这些他从前并不是没有受过,如今想来,也是习惯了。
本就虚弱的身子被他这么一踹更是有些不堪重负,他只觉着喉间有股腥甜涌来。
吴远又使劲踹了几脚,或许是觉着没趣,便收回了脚。随即拍了拍手上的灰,下一刻,他似乎是想起什么,嘲讽的盯着他说道:“哦,差点忘了,你可是个哑巴,自然是说不出什么的。”
“也好,我就在这等你那废物妻主回来。”他蹲下来低声嘲笑道。
却没想到云景这时猛地撞向他,将他撞倒在地。
虽是不察,吴远却没什么大事,随即阴冷的说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
迟关暮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先去了媒公的屋子。唯一尴尬的是她去的时候媒公正同那待出嫁男子的父亲聊着情况,而她的出现正好打断了这场谈话。
在他惊诧的目光下将钱还给了他后,便朝着医馆走去。
芸遥镇一如往日,初日早已升起,人们又开始了新的劳作。
回春医馆早早地就开了门。
她缓缓地踏上台阶,朝里走去。
似是有感,萧若抬起头,看向她,随后起身:“来了。”
她朝昨日那女童喊道:“小晚,你先替我看着病人。”
迟关暮朝她走去:“萧郎中,何事找我?”
“跟我来。”萧若抛下这么句话就朝里走去。
迟关暮无奈一笑,萧若还是和之前那般一样。
待走近隔间,萧若这才转过身来。
她抬眼看向眼前这人。
一向无赖女子,此时站的笔直,那粗陋的布衣穿在她的身上,却被穿出特别的味道。
她冷哼一声随即坐在木椅之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找你来是想谈谈有关之前那个药方的事情。”
其实之前萧若应该是都听到了的,可现在却和她说起这事,估计是不想占她便宜吧?
想到这,迟关暮心底隐隐有了猜测,这萧若不会是觉得她身上还有很多这样的药方吧?但自己这身份……估计换了个人是打死都不信这样的人能拿出一张与众不同的药方来,犹豫期间,萧若再次发话了。
“我出钱买你昨日治好那孩子的药方,出价吧。”
“昨日那十两银子便足够。”迟关暮回道。
萧若愣了片刻,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还有旁的药方么,若是可以的话,我想一齐买了。”
还真是这样。
迟关暮摇了摇头:“没了。”
“能告诉我你那药方从何而来么?”她的眼睛眯了眯:“还有,你又是如何会医术的?”
迟关暮的心一沉,随即回道。
“其实我母亲以前是个云游的郎中,我在家中翻出了她留下的东西,偶然之间发现了这药方。母亲之前也曾与我讲述过一些门道,我便也会了些医术。”
这番话真假参半,应该是不会引起萧若怀疑的。
“哦,可你之前为什么要一直做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
迟关暮抬起眼,片刻之间想出一个合理的回答:“都说女人有了夫郎便就有了那事业心,我想我也不例外,以前是荒唐了些,可若是想悔改,怎么也不迟吧?所以,萧郎中还有什么想问的?”
萧若顿了顿,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这时小晚突然跑了进来:“郎中,郎中,赵府的管事的来找您了!似乎是要寻您去他们府上看病!”
小晚眉头紧锁,气喘吁吁的,一股脑的说完这话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我这就来。”
萧若倏地站起身,立马翻出一个深色木箱子,朝里装了些东西,随后朝门外走去,由于过于急切,衣衫被走路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只是离去之际,还是留下了这么句话。
“有缘再见。”
迟关暮暗自叹了口气,这萧若可真是心思极其细腻啊,这番试探倒也是她迟关暮低估她了。
她缓缓从门外走去,却发现一堆病人,或是正贴着墙边,或是靠着门口,正在光明正大的听着墙角。
见她出来了,便立刻散开了,恍若刚才这一幕从未发生过。
更有甚者装模作样的打着哈哈。
“刘二,你这病自己觉着怎么样啊?”
“就那样,就等萧大夫替我看看了。”
她的嘴角轻牵,有了笑意。
芸遥镇的人大多淳朴,原身之前那般顽劣……不管旁的闲言碎语,至少大家依旧是对她多有包容。
迟关暮慢慢走出医馆,打算按照自己之前想的那样先去置办些摆摊需要的东西,再去慢慢看看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