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的天已经有些黑了,朦胧的月色里,从高缘眼里的关切,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温暖。
“真的谢了,若不是你专门来找我……”
高缘此时站在门前大概一尺的位置。
“没出什么大事就好,咱两家住的不远,有什么事互相告知一下也是邻里的情分,那么客气做什么!”
说着,她还抚了抚耳边的发,冲她爽朗的笑了笑。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家夫郎还在家里等我呢。”
迟关暮也回了个笑容,随后朝她点了点头。
夜里,她还替云景用湿布冷敷一会。
暗黄的光照耀着,将她的影子映在墙上,忙碌的身影从未消散。
她以前也经常这般为了照顾病人而熬到深夜,因为病人的病情有可能反复,她必须仔细盯着才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云景这才堪堪醒转。
迟关暮也被云景醒来时轻微的声响所惊醒。
云景慢慢地环顾了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她身上。
昏迷的过程中他一直觉着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揽着,是妻......主吗?
而且自己之前不是和吴远......而受伤了吗......怎么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事暂且不谈,妻主她......怎么也在这里。
吴远那人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睚眦必报,定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去。所以,是妻主她护住了自己吗?
迟关暮见他醒了却迟迟没什么动作,还一直盯着她看,便抓住他的手,仔细的感受着。
不知道为什么,云景看见迟关暮这个样子,心底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妻主她的手很温暖,指腹略微有些粗糙,这触感让他有些怔然。
她的手就这样搭在他的手上......他虽不知道她现在是在做什么,可她低头专注的模样却慢慢入侵他的心里。
“果然,好很多了。”
脉搏稳了,应该问题是不大的。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缓缓地收回手。
只可惜云景不能说话,想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有些难度。
而且自己让云景一个人在家,还碰上这样的事,按照他的性格,心里肯定会很怕吧?那这时她的语气便不能太过直接。
她抬眼看向云景:“好些了没?”
云景抬头了。
她看见他在下一秒回避了她的视线,轻咬嘴唇,随即垂着眼用手往自己腹部摸去。
之前的钝痛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小腹中还有一股暖流。
他抬起头,偏偏与她的视线撞在一块。她的神色郑重,且眼神并未移开半分,很明显从之前到现在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全身不自在,搭在被子上的手瞬间收紧。
“之前那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云景的身子不由得紧绷,吴远的话又在他的耳畔回响。
姨娘让他来找自己......
她从来都不理会自己,当初媒公找上她,她也从未过问过自己的意见,这次怎么这么突然,还让妻主与他一同回去吃饭......
他看向桌旁的还没来得及收的碗筷,下意识的抿住了唇。
迟关暮时刻注意着他的表情,此时也追着他的目光朝那桌子上看去。
那是她早上给云景热的饭菜,以她的视线望过去能看到碗已经空了。
她回想起刚才那人的话,句句诛心。想必在她没回来之前,他也说了不少吧?
她回过神来,又见到他现在有些忧心的神色,便好声安慰道。
“他说的话不必当真。”
见他仍看向那边对她的话没什么反应,以为他还是在意之前吴远的那些话。
她停顿了片刻,有些别扭地说出口:“你身子较虚,孩子的事现在暂时不要想。”
她本想将等自己有钱便帮他寻个好人家的事告诉他,可眼下事情都堆在一起,欠的钱也没有着落,她是万万不敢轻易许诺。
没想到云景的神色乱了,妻......妻主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颊浮现薄红,一时很是气恼。
云景掀开被子,只是旁边的目光实在是毫不收敛,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不容易走到桌前,他拿起那个碗,先是指了指碗,然后指了指门口,做完这些后,漆黑的眸子看向她。
迟关暮将他这一系列动作收入眼底,揣摩着他的意思。
云景见她这模样,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说明,妻主是很有可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的。
他望了望周围,见找不到他想要的那东西,便慢吞吞的朝迟关暮那走去。
在迟关暮平静的眼神中,他慢慢的抓起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手上滑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