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的事?”明迟问道,“哪里人?那日我同你说入宫事宜时怎不见你提及?”
林向晚又解释:“是女儿一同的玩伴,姓谢,万华一个外戚,女儿带哥哥外出时偶遇的,之后又有了诸多往来……”
“谢?”林纾深想一阵,将京中富户名录都过了一遍,肯定道,“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罢?”
“是,家里没什么本事,但人不错,亦说可以入赘。”
“入赘?”明迟略显动容,他原是最舍不得他的孩子的,可还是道,“你私自定亲,于礼法不容,谁知瞧上的是个什么人?”
“人品俱是不错,娘和爹爹还信不过我吗?”林向晚道,“若是不放心,下午女儿就带人过来让你们掌眼!”
“这……”林纾与明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犹豫。
林向晚也不好强逼,只静静等着二老态度。
半晌,明迟道:“那就带人来看看罢。”
午饭过后,林向晚便带着梳洗打扮好的谢容登了门,自主院入,接入客室。
林纾与明迟皆在那处等候,目光如炬注视着林向晚身后行来的霞色描花长裙女子,只见那女子身形长俏,模样清丽又文质彬彬,身量比林向晚竟然还略高一些。
“将军主母、主夫。”那女子很是落落大方,立时上前恭敬道,“我叫谢容,拜见伯母、伯父。”
林氏夫妇见她顿生好感,命人请了茶盏道:“坐吧。”
谢容闻言便规矩地坐在客座,等候问话,林向晚亦不动声色地坐在一侧旁听。
“今年几何?”林纾问道,“未曾娶亲么?”
“方及而立,之前只愿早日考取功名,未尝考虑过成亲之事。”
“二十岁.....”林纾念叨了一声,“你可知我儿今年二十有三,男儿容颜易老,如今好说,将来呢?”
谢容毫不犹豫起身回道:“我只愿求娶阿煜一人,自知不是名门大户,故入赘也可,随夫冠姓也可,只求伯母伯父成全。”
林向晚笑了一声,道:“你着什么急?我娘又没说不答应,林容这名字听着不大顺耳。”
闻言,谢容也面露赧然。
明迟叹了声:“坐吧,你是不是名门大户,我们也不是真心在乎,若你能终身只有煜儿一人,那便比什么都好了,只是这话说得容易,做到却是极难。”
“我愿立手书为证。”谢容回道,“我与阿煜一见钟情,渐渐往来,只更觉他合我心意。我也知道阿煜是将军府娇生惯养的公子,并不奢望他能随我吃苦,何况俗事磨人,阿煜如今性子娇蛮,想是受不住的。”
性子娇蛮?
林纾有些不可置信,悄声同明迟道:“我们煜儿从来都是知礼,何时娇蛮过?”
明迟沉吟一声,暗睨了林纾一眼道:“昔年我在母亲面前,也从来都是知礼的。”
只是自打嫁入将军府,这脾气是愈发大了。
林纾不禁唏嘘,“她既能得见煜儿旁人所不能察的性子,想必二人感情真是极好了罢。”
明迟也神色惘然道:“是啊,想必私下已是处得极好......”
二人都觉得似乎挑不出什么错来,可谁的心中都觉得空落落的,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只是端详着谢容的脸看了又看。
之后又细问了许多细枝末节与生辰八字,夫妇二人才算放了心,何况此人又是林向晚一直相熟的友人,品性应也是信得过的。
“罢了。”明迟许是有些坐不住了,面上显出些倦意,只低声道,“幺儿大了,他想如何便随他,总比入宫好些。”
林纾忙去扶他,回头嘱咐林向晚道:“我带你爹回房,晚上留人吃饭罢。”
林向晚忙应了,轻吁了口气,待母亲父亲离开后,她才敢正眼对谢容说话,“你方才做得很好,以后在府中便也如此,若是想人,我可以私给你寻个女人解闷。”
谢容闻言,却只道:“下奴不要人,如今年纪不小,也能本分。”
林向晚低低地笑:“也才二十,算什么不小,我家夫主有二十一了。”
谢容目光柔柔地注视了林向晚一阵,回道:“那下奴先回东院侍候公子了。”
林向晚放他离去,长吁了口气,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更,凌晨12点的时候没有更新了,等白天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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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卧房-
林纾替明迟舒展经络,声音沉沉:“累了罢?”
明迟(点头)
林纾:“你信么?”
明迟(沉默):“由她们去罢。”
林纾:“哎,那件丝绸睡衣你寻着了吗?春天才送你的,只可惜夏天的时候我不在。”
明迟(摇头):“当时我明明收好了的,怎生就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