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西院闹哄哄的,林向晚在巷子里就能听见里面的喧哗声,像是出了什么事。
云宸身边还有她的两个得力影卫看着,林向晚并不担心,走进院中一看,原来是绿萼坐了云宸的秋千,白术心生?不满与他争辩,双方各成两派,寻人帮腔。
目下看着是绿萼风头更盛些,他身子还黏在云宸的秋千上,笑呵呵地盯着白术道:“哥哥怎生气成这样呢?我?不过是坐了坐秋千,正夫都没说什么,你生?的哪门子气?难不成...你也?想坐?”
“你!”白术根本说不过他,只冷声道,“这是正夫一人的,平日里谁也?不敢坐,你凭什么?”
“这秋千放这儿可不就是给人坐着玩的,如今正夫身怀六甲,哪里能用这样的危险之物?”绿萼的段位显然比白术更胜一筹,云淡风轻地驳着,就是不肯从秋千上下来。
林向晚听了几句,觉得有些头痛,便道:“你们吵什么呢?”
听见林向晚的声音,一直没动静的主屋那边也?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穿着软烟罗长衫的云宸便扒在门口,静静地瞧着她。
林向晚下意识想去扶住她,刚往那边迈了一步,又生?生?止住了。
“妻主,是绿萼居然敢动正夫的东西!我?等看不过,他还不肯下来!”白术扯着嗓子道。
林向晚便看过去,望着秋千上的绿萼。
绿萼端着美艳的眸子媚眼如丝地望着她,娇声道:“妻主,我?腰疼呢。”
要说绿萼的长相,在这些人中其实不算顶出挑的。
但他跟云宸长得很像,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眼睛,装得满是清纯灵动,不似云宸,总是忧郁着,好像惹一惹他,男人就要哭了。
林向晚其实很希望哪天,她也能在云宸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若那时她还活着的话。
院子里登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着林向晚裁决,非是涉事之人的,便是看热闹,瞅瞅在他们妻主眼里,究竟是要新宠还是旧爱。
林向晚缓缓穿过人群,走至绿萼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绿萼被她面无表情的脸弄得有些惶恐,挣扎着正要起身,林向晚却扶住了他的肩,轻声道:“既是腰疼,也?不回屋去,怎么坐在这里吹风?”
她话中透着明显的关切,让云宸脸色一僵。
“那......”绿萼顿时羞红了脸,“妻主,我?脚都软了。”
林向晚便俯下身来,将绿萼拢入自己怀中,绕过他的膝弯将他抱起来,“我?可以代劳。”
绿萼忙搂在林向晚颈间,目光戏谑地回瞪了白术一眼,那带着嘲讽与示威的眼神连带掠过面色苍白的云宸,得意洋洋地回了头,安心枕在林向晚肩上。
云宸目光深深,望着那抹身影怀里抱着别人缓缓行去,唇瓣瞬间失色,却又不知该如何?制止,只剩揣在袖中的一双手?冰凉。
进了屋,林向晚将绿萼放在床上,弯着手?指摸了摸绿萼的脸颊。
绿萼满心欢喜得意,弯起唇瓣就要在林向晚指尖上亲一下,还没碰到,就听头顶传来一声平淡的询问:“为何要碰那秋千呢?”
绿萼颤了下身子,忙弯起一双无辜的眼,道:“妻主生?气了吗?是绿萼不好,惹妻主不悦了。”
林向晚低头看着他淡淡勾唇,用拇指轻抚上绿萼的眼睛,道:“真漂亮。”
见她夸自己,绿萼心中一动,昨儿个林向晚虽宿在他房中,可并未成事,既然今日她又来,那想必是......真的喜欢他了。
想起清晨在将军府门外听到的那一番话,绿萼开心不已,忙接话道:“妻主喜欢吗?”
“喜欢的。”林向晚目光渐冷,“其实你这副皮相,半点不及云宸,我?只是格外钟爱你的眼睛,比他的要漂亮太多了。”
绿萼听了听,没听出林向晚究竟是不是在夸他,可今日林向晚既然选择到他这儿来,那想必他比那正夫是重要些的,便勾唇道:“妻主喜欢,就多来看看。正夫哥哥没有的,我?许是都有呢。”
“可他有的,你却都没有。”林向晚寒声道。
绿萼身子一僵,还没明白是怎么了,就感觉到自己左眼上那份力道逐渐加重,接着便是林向晚冷然道:“你说,若我挖了你的眼睛,放在云宸那里,是不是就两全其美了?”
她说着真的加重了力道,对眼下那对招子挖了下去,绿萼尖叫一声,才明白过来林向晚的动怒了,忙跪下身来道:“妻主恕罪!妻主恕罪!绿萼以后再也?不敢碰那秋千了!绿萼错了!”
林向晚嫌恶地拿床帏擦去手?上那点湿意,淡声道:“还和昨晚一般,自己滚去榻上。”
绿萼抖着身子连滚带爬离开了屋里。
处理完了此事,林向晚正欲坐下来歇歇,还没沾上床铺,就听外面道:“主人,主夫求见。”
好啊,现在都直接使唤她的影卫当起下人来了。
林向晚眉心阴云顿散,但还是沉着声音道:“何?事?”
云宸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我?听说,今儿他们为我?那秋千吵了一架,思来想去觉着不妥,白术那儿我去过了,顺便来瞧瞧绿萼,也?是我这个做正夫的没管束好,惹妻主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