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唐嫃面对他的时候会忐忑,会紧张,但是从来不曾真正惧怕。
这还是头一回面临谢知渊发怒,尽管那怒火只有极少的一丝,而且并不是冲她来的,可是周边遽变的无形气场,却极其森凛摄人,唐嫃仿佛被紧紧扼住了脖颈,身体瞬间僵硬无法动弹。
谢知渊见她僵理不动,小脸泛白,误以为她是伤势较重,身体难受,没多想就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内室卧房,将她放在干净整洁的大床上。
对门口的陆岩道:“把吕成邈叫过来!”
陆岩感受到主子身上怒气,浑身凉了个透,飞一般的撒丫子往外跑。
多久没见到主子动气了?不记得,总之他这下算是看明白了,主子哪里是厌烦唐三小姐,分明对人家上心的很。
卧房里全是他独有的男性气息,唐嫃不安的撑起身子,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手足无措的望着他,“不用叫大夫,我,我没有受伤。”
她只是来了大姨妈!但是这话又说不出口!
该死的大姨妈,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选在这时候!什么仇什么怨!
难怪刚才觉得气虚,身上软软的没力气,她还以为是面对谢知渊,压力太大所致。
唐嫃手脚并用的跳下床,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知见状渊脸色一冷,周身气压骤然一沉,重新将她摁在床上,“不准乱动,安分点,都出了这么多血,还说没有受伤,伤在哪里,我看看!”
唐嫃臊得浑身发烫,都快自燃了,却只能硬着头皮解释,“真没受伤,女孩子都会这样,每个月都要……流点血。”
望着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庞,谢知渊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才伸出去的手瞬间僵在半空。
唐嫃缩着脑袋低低道:“真没受伤,只是……来了葵水。”
谢知渊脸上的薄怒一寸寸皲裂,不自在的站起身并转过头去。
唐嫃见他明白了,慢慢坐了起来,羞愤掩面,“恭王叔叔,我先回去了。”
谢知渊再回过头来时,清隽的脸上已不见尴尬,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尊贵,“你这样如何回去?乖乖躺好,我去寻花富贵来。”
唐嫃垂着头,不好意思的嗫嚅道:“会污了您的被褥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谢知渊皱了眉头,淡淡道:“污便污了,换了就是,你且躺下。”
即便只是葵水,并非受伤,那也是在流血,而且对他而言,这比受伤还麻烦,受伤了医治包扎就好,可是这种女儿家的事情,他完全不知如何处理。
而且恭亲王府里全是一帮大老爷们儿,大概也没有丫鬟仆妇,至少他现在想想,好像确实不曾见到过府里有女性,他就是想问一下都找不到懂这些的人。
花富贵的用处,此时便显出来了。
谢知渊从卧室里出来,正打算叫人,陆岩就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府医吕成邈,气喘吁吁,累得半天直不起身来。
陆岩来回狂奔,气息不匀道:“主子,吕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