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表妹开的冷饮店名字叫“零下一度”,坐落在市中心步行街的外围,店面虽然不是很大,但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区已经十分难得了,何况地理位置优越,店门口每天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生意十分兴隆,足见店主人如何慧眼独具。
据江左透漏,他这个表妹非常具有商业头脑,大学毕业后就开始自主创业,不到一年时间就混得风生水起,比许多还在为老板当牛做马的同龄人厉害多了。
说这话时,江左砸吧了几下嘴,感慨道:“我这个表妹从小就特别聪明,活生生的别人家的孩子,我们那一片的孩子没人愿意跟她玩儿,为啥?心里不平衡呗!就因为那个死丫头,我不知道挨了多少揍,想起来都特么肉疼。”
白苏坐在江左身旁,闻言眼神怜悯地看向他:“别说了,我懂。”就你这蠢样,难怪会被人用智商碾压成渣渣。
江左伸手糊在白苏后脑勺上,继续没心没肺地说道:“幸亏后来那死丫头出国留学去了,等她回来,我又在别的城市,说起来,我们也已经好久没见了。”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落下去,许是被回忆牵动了心事。
两人下了出租车,走了没几步就到了“零下一度”,刚进门,沁人的凉意便扑面而来,让人不觉精神一振,再看店里收拾得清爽干净,三三两两地分布着几张木质座椅,间或点缀着几盆吊兰和茉莉,很受时下年轻人的欢迎,尤其是小情侣们,常在这里腻腻歪歪消磨一天。
穿着制服的帅气小哥走过来,灿烂一笑:“两位喝点什么?”
江左似乎也是初次来到这里,社交障碍症又犯了,局促地拉着白苏的手,直接冲到柜台旁边,然后腆着脸谄媚地笑道:“小颖。”
正在算账的女孩抬头,皱着纤细好看的长眉,将两人打量了一番,迟疑道:“二表哥?几年没见,你怎么变成这德行了?”
江左吭哧吭哧半天:“你能把那个二字去掉吗?”说完不好意思地垂着头,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着跟未开化的野人似的。
施颖兰长得很漂亮,锥子脸大眼睛,下巴尖尖的,画着精致淡雅的妆,见状冲着江左阴沉沉地笑开了:“二表哥,你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吗?”尤其重读了那个二字。
江左嘿嘿一笑,讨好道:“这不是要吃不上饭了,来求表妹接济接济。”
施颖兰也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地还不错,闻言收好账本,带着两人去角落处的卡座,招手让店里的小妹送上三杯柳橙汁,“怎么,现在又肯来了,以前是谁大义凛然,骂我这里风气不正靠出卖色相为生,说饿死也不来我这儿遭罪?”
江左缩了缩脖子,举起一只爪子弱弱地说道:“那一定是有外星人篡改了我的大脑编码,谁再说这话就不得好死,行不行表妹?”
“呸呸呸!”施颖兰抹着淡色口红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无力地说道:“想留在这里也可以,但是店里的规矩你也知道,所以?”好笑地挑了挑眉,目光怀疑地将江左白斩鸡似的身子审视了几遍,神色间颇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江左虎躯一震,立马将白苏拉到自己面前挡枪,结结巴巴道:“那什么,你知道我没办法跟陌生人正常交流的,让我儿砸站台,我去厨房帮忙。”除了各种特色饮品外,“零下一度”也兼买甜点,而且销量一直居高不下,后厨的甜品师也时常手忙脚乱。
自从看清施颖兰的面容,白苏就始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江左给打包卖掉了,晕头晕脑地被其他店员带进试衣间,然后换上统一的白衬衣,罩上果绿色围裙,然后就被退出来接客,啊,不,是接待客人啦。
施颖兰眼眸一亮,豪爽地拍了拍桌子:“这货色不错,阿毛,把托盘给他,行了,二表哥你可以滚到后面去了。”
反应过来的白苏欲哭无泪:“QAQ麻麻救我!”
江左留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灰溜溜地走掉了。
白苏长得干净可爱,纤细的身形完全被制服给凸显出来,往那里一站就是一支俏生生的百合花,许多路过的女孩子无意中扫到他都很是兴奋,挤作一团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眼里时不时地冒出些绿光,然后就呼朋引伴而来,还点名让白苏过去才肯下单,最后总要趁白苏不注意揉一把捏一下什么的。
真是一群怪阿姨,当心吓坏小朋友啊摔!
不远处的施颖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显然对眼前这种情形早有预料。
忙碌了一天,晚上的时候,两人拿着施颖兰赏的毛爷爷,拖着累成死狗般的身体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