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白?云生,玉沐沐几?乎要认不出?他来,以往的意气风发全然不在,他发丝凌乱,形容憔悴,堪称形销骨立也不为过。
骤然看到?洛倾素的灵牌,他混沌的眸子忽然一紧,颠颠撞撞奔了过来。
“师父。”
扑通一声?跪倒在洛倾素灵位前,他哭出?了血泪,“是?徒儿不好,徒儿该死!”
一旁罗殷站起?身来,“你这孽障竟还有脸来此?!”
白?云生似听不见他的斥责一般,哭得肝肠寸断。
见此,殿上众人不由唏嘘,堂堂七尺男儿,修为了得,鲜衣怒马,本该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而如今却如此痛不欲生。
蓦然间?,白?云生呕出?一口血水来,殷红的血迹喷洒在洛倾素的灵牌之上,他慌乱站起?身就要去擦,口中连连道,“对不起?师父,师父,徒儿不是?有意的。”
然而他脚步却甚是?虚浮,一个趔趄就要跌倒在地。
“白?公子!”
百晓柔从人群中闪出?,一下子扶住了他,白?云生却不管不顾,仍急着要去擦洛倾素的牌位。
“你这孽障,接上?连三伤害你师父,倾素收你为徒实乃万不该,既然已经如你的愿来过了,现在还不速速退下!”罗殷怒道。
他比白?云生离灵位近,就在白?云生即将碰触到?洛倾素灵位时一下子将灵位拿了过去。
白?云生扑了个空,眸子有一瞬间?的怔忡。
桑焕岱此时出?声?道,“云生,且去地牢悔过,切不可再闹。”
白?云生目光牢牢盯着洛倾素灵位,忽然跪倒在桑焕岱身旁,“宫主,师父因我而死,我已无脸面再活于世,弟子愿就此了结性命,只求死后能葬在师父身侧。”
百晓柔脸上顿时惨淡一片,身形微微一晃。
桑焕岱轻轻一叹,“你罪不至死,退下吧。”
白?云生忽然低声?笑?了起?来,却迟迟不动。
不让他死?
可是?他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桑焕岱皱眉,语气严厉几?分,“还不退下!”
却见白?云生推开了一直扶着他的百晓柔,转而走到?了罗殷面前。
罗殷警惕看着他,不由后退一步,“孽障,你想干什么?”
白?云生看着他道,“你明知师父对你无意,却因那扯淡的婚约对她步步紧逼,几?次三番欲对师父不轨,师父念在同?门之谊一次次饶了你,若当日你不去阻拦,或许师父早已与?我下了山。”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变了脸色。
罗殷仙长竟曾对洛仙长不敬?看他仪表堂堂,竟是?这样的人?
罗殷慌张看了眼众人,厉声?对白?云生吼道,“你在胡说什么,造谣是?非,罪加一等!”
白?云生死死看着他,低声?道,“都是?因为你。”
他话音刚落,忽然一掌打向?了罗殷!
罗殷本就病弱,凌厉的掌风之下避无可避,这一掌便要了他的命。
罗殷的身子缓缓倒地。
白?云生看向?桑焕岱,眼眸之中毫无生机,“敢问宫主,如此便能罪过至死了罢?”
桑焕岱看了眼罗殷一动不动的身体,道,“大逆不道,九霄宫两位门主因你而死,罪不可恕,理当处以极刑,来人,将白?云生押下去!”
白?云生却似松了口气一般,轻声?对洛倾素灵位道,“师父,徒儿很快便要来陪你了。”
直到?被押走,白?云生的嘴角一直都是?含笑?的。
待葬礼结束,已近黄昏。
最?后,桑焕岱拱手道,“诸位舟车劳顿,我九霄宫已备好房间?,诸位还请稍作?歇息。”
各仙门陆陆续续退散。
玉沐沐随着花耐寒离去时,却见桑焕岱向?他们走了过来。
花耐寒静默看着桑焕岱。
桑焕岱拱手道,“早就听闻无极门花尊主大名,前些?日子鹿行山屠魔大会?上花尊主足智多谋解决魔族夜袭之险,倾素在世时曾多次在桑某面前夸赞花尊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花尊主今日前来是?我九霄宫之幸,桑某久不出?宫,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花尊主宽谅。”
花耐寒性子极冷,对于桑焕岱他并不相熟,若按照以往习性,他必定?是?淡淡颔首便要离去,可今日,他却一反常态多看了桑焕岱几?眼。
桑焕岱微微一笑?,躬身离去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见花耐寒还不走,玉沐沐诧异道,“尊主,怎么了?”
花耐寒侧过眸来,刚才看着桑焕岱眼睛的那一刻他心里忽然有一瞬怪异之感。
这感觉莫名,最?终他摇了摇头,只道,“无事,我们走吧。”
走了片刻,玉沐沐猛然发现百晓柔没有跟上来,她忙回头,却见百晓柔垂着眸子,失魂落魄站在原地。
玉沐沐对花耐寒道,“尊主,我稍后过来。”
花耐寒淡看百晓柔一眼,似了然一般,只点了点头便大步离去。
玉沐沐走至百晓柔身旁,叹了口气,“晓柔。”
百晓柔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怔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