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宫竹林。
花耐寒闭眸打坐。
一男一女向他走来,待到他身侧,男人躬身行了个礼,“主人。”而那女子只含情一笑,痴看着他道,“师弟。”
来人正是秋迟与月乔。
花耐寒睁开眼眸,淡声道,“东西准备好了?”
月乔娇媚一笑,手指在虚空随意一划,便见手中出现一个囊袋,她将里面之物倾数拿出,“这些绚灵花可颇为费了我们一番功夫,好在运气?不错倒也得到一些,师弟你?看这些可好?”
月乔身前一排排列的花束,幽幽发着蓝色的光芒,片刻后蓝光渐消,红光出现,再过了片刻,那红光又?变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各色光芒依次显露,绚烂十足,点点星光弥散在花束周身,霎是好看。
若是霓裳夫人在此,怕是一眼便能认出这花生于忘川之边,一千年才开一束,极为难得,可眼前这里却一下子有足足几?十株,可见取得真如月乔所说的极为不易。
不想花耐寒皱了眉头,“就这些?”
月乔本以为他会欢喜,正想邀功,谁知花耐寒看上去并不高兴,不由诧异道,“师弟,你?是要这些绚灵花作何用,这些花束已经极难得了——”
花耐寒面色越来越不好看,秋迟毕竟跟了他一些时日,对他脾性也只知道些许,花耐寒为何想要得到更多的绚灵花,他突然想到花耐寒派他去见月乔共寻绚灵花的当夜曾在花耐寒桌上无?意看到那本古籍的一角——
“绚灵花,花开烂漫,生于忘川,不仅瑰丽,更可招魂。”
他当即阻止月乔继续说下去,接声道,“主人,忘川之边已被我二人足迹来回踏遍,这一月时间属下不敢懈怠,忘川之边想来已无?绚灵花踪迹,还请主人恕罪。”
说罢,他跪倒在花耐寒面前。
良久,花耐寒开口,“霓虹橙视花如命,对世间各种花株颇有心得,你?从她那里再想办法。”
秋迟道“是。”
眼见花耐寒得到绚灵花便要离开,竟看也不看她,月乔忍不住想上前一步道,“师弟——”
花耐寒驻足,蹙眉看她。
他的神色很是不好看,似颇为烦躁,月乔极少见?到他如此郁色之时,也不知他怎么了,可她与他好些时日没见?了,这一见?竟是对她如此冷漠,高傲如她,又?怎么甘心,只怕时日越长,花耐寒与她越是疏远。
她心中一急,面上带笑,道,“师弟是为何烦心么,不妨告诉我,你?知道的,以前我们那般亲近,还记得那时你我每月都要相见么,你?我不是外人,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会帮你。”
月乔那时以生灵性命作要挟,胁迫花耐寒每月与她相见,如今在她自己口中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番味道,花耐寒心中更是躁烦,不耐道,“不是外人,何时你我如此亲近了?既然你想帮我,那好,明日巳时你设法让无辰去往九霄宫后山。”
月乔还欲在说什么,花耐寒已经消失不见?。
玉乔脸上笑意不见?,冷冷哼了一声,他就如此不待见?她?!
一旁秋迟却是噗嗤一声笑了,抱腰饶有兴趣看着她,“主人似乎不领情呢。”
月乔怒道,“你?不要幸灾乐祸,惹恼了我,必让你难看。”
“美人儿连发怒都这么迷人呢。”秋迟却根本不怕的模样,忽然上前一步,将?月乔揽至怀中,“那我倒要看看美人儿会给我怎样的难看。”
结实的男性胸膛触感可及,比无?辰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相比,眼前这个男人更年轻,更有野性,也知道怎样才能更讨她欢心。
这男人这些时日一直对她心怀不轨,看她的眼神,似撩似诱,“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她看着眼前这张还算俊秀的脸,低声道,竟没有推开。
“美人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秋迟面上笑意更深,凑身上前将?月乔吻住,手伸进了面前之人玲珑有致的衣襟之内。
竹林风起,绿叶纷纷,将?两人紧抱痴黏淹没其中。
*
玉沐沐眼眸看向一旁,良久,轻声道,“明日与花耐寒的约定,我会去。”
江离淮不可置信看她,“你?真不怕死?为了他,能甘愿做到如此地步?还是你根本不信我?”
玉沐沐摇头,“我相信你?说得话,只是——”她看向江离淮的眼,“我要亲眼看着他是如何算计于我,我要看看他对我最后会不会真的狠下心来。如果要彻底死心,我一定要亲眼去见?一见?。”
只要花耐寒在最后关头有所悔意——
玉沐沐心中一涩,她就会原谅他。
她这般告诉自己。
江离淮道,“好,那你便去看看他是如何让你心如死灰。”
这一日,玉沐沐很?久才回到寝殿,而到了晚上,花耐寒仍旧没有回来。
她静静地靠躺在榻上,脑子里一遍遍想起江离淮的话,只恨不得现在就找到花耐寒当面与他对峙清楚。
这些日子以来的温情真的都是他的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