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英兰张嘴要说过分的话，但最终还是不忍儿子难过，她缓了口气，“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放弃这次机会？”
“我爸调到中/央去了，原谅我不能亲自跟他说声祝贺，等到了北京，你要是真想我，给寄点北京烤鸭什么的，”沈力唇边微翘，在母亲面前露出一个儿子才有的调皮笑容，“寄两份，别小气。”
“沈力！”张英兰给这混蛋儿子气的，“你个！”她咬咬牙，“你别给我嬉皮笑脸，你爸说了，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他将不会再认你这个儿子！”
沈力笑容淡去，嘴唇翕动想说点什么，但觉得没必要了。
“妈，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他只说。
张英兰愣了愣，知道自己的儿子倔，不禁放柔口气，甚至带了哽咽，“儿子，你爸的脾气你知道，他无非是太心疼太想你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让我千里迢迢来找你，这次北//京大学的名额是你爸要来的，他那个人有他一套行事做人的原则，但这次他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原则，你跟你爸很像，你应该懂他的苦心，儿子。”
沈力表情平静，直视着张英兰迫切地视线，摇了摇头，“妈，回去跟我爸说，等以后我带着，”他顿了下，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回头继续道：“带着他回去跟我爸喝酒。”
“我说这么多，你怎么张口闭口还是他啊？”张英兰气急，“你不考虑你自己吗？你真的要这个穷山村跟他过一辈子？”
“妈，正是因为我考虑自己才留下的，他已经不是你们认知的林若水了，我离不开他，”沈力眼里带着认真，“请你相信，很快我们就会离开这里。”
一句“离不开他”让张英兰脸色难看，“我现在以领导的身份问你，你走不走？”
“妈，对不起。”这次沈力没有犹豫。
“你真是无可救药！”张英兰彻底爆发，满眼失望，“我们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她声音抖着，说是生气更像是难过。
沈力目光温和，“妈，你能抱我一下吗？”
他突然说，给了张英兰一个猝不及防。
“我抱你吧。”沈力上前抱住了她。
张英兰，“……”
只一下，儿子抱妈妈的那种，沈力松开，然后摆摆手，头也不回地朝屋走去。
杨絮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没夹面条，发着呆像在想事情。
“面坨了，”沈力坐到他面前，伸手摸摸碗身，“我给你热热吧。”
杨絮回神看他，“你妈……”
话刚开个头，两名穿着军装的男人一人扛一麻袋东西走了进来，放地上，他们敬个礼就走了。
是沈力的父母给带的东西。
然而两人都没兴趣去看，杨絮没再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而是说：“继续刚才没说完的事。”
沈力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从容地勾起唇角，“在这之前，你先让我说句话。”
杨絮放下筷子，对上他的目光。
“你知道你现在特像……”沈力话没说完，人已经笑了。
杨絮，“？”
他眯了眯眼，“像什么？”
“大鹅。”沈力笑的嚣张。
杨絮，“？？”
“就是那种伸着脖子攻击人的大鹅，”沈力站起身，“而且是两只，因为一只形容不了你此刻的形象。”
说完，他人跑了。
杨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