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锋临跟导演和制片打过招呼,“来看贺燃?”
导演勉强笑了笑,“对,来看看他。”
导演很是愧疚,那天的意外导致贺燃受伤,他作为导演,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现在柏锋临就在这,他必须做点什么,来表示自己的歉意。
柏锋临虽说能理解,但心里也舒服不到哪里去,扫了眼面前站着的一帮人,除了制片和导演眼熟一点,其他基本都是生面孔,不认得。
他很久没有关注过内娱了,太多的新星他都不认得,包括自家公司要捧的新人。
回来的两个月,除了整合他在南城时成立的枫林科技,星环这边大多顾不上,就只是看看财务报表,其余就让手下人放开去做了,甩手掌柜他做的很顺手。
所以他也只是扫了两眼,让他们动作都轻点,就挥手示意保镖放人进去。
导演带着几个演员进去了,制片没进去,和柏锋临在一边说话。柏锋临靠着墙懒散地听着,余光瞥见了什么人,他抬头一看。
身形不算高大的男演员落在了最后,朝柏锋临的方向偷偷的打量着,被正主发现了,慌乱了一瞬,便笑了起来。
柏锋临眯了眯眼睛,等人都进去了,问制片,“刚刚那个走在最后的是谁啊?”
“谁啊?”制片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弄得一蒙。这说着事呢,怎么就扯到什么毫不相干的人了?
“没,”柏锋临摇头,“就刚刚走最后头,挺瘦一男的,长得挺精致的。”
制片噢了一声,这下明白了,“你说余河啊!”
柏锋临瞥他一眼,“余河?”
“对啊,跟着来的几个演员,就余河长得精致嘛,五官跟画似的,现在小姑娘都挺吃这一款的。”
病房一下来了这么多人,陈言瞬间就觉得拥挤了起来,但个个都是大佬啊,他又得罪不起,只好倒完水洗了点水果后就缩在角落里装蘑菇,减少存在感。
那天和贺燃搭戏演副手的余河也来了,心里过意不去,提着一大堆补品,跟导演一左一右的给贺燃一个劲道歉,听得贺燃都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演戏嘛,受伤再所难免。”
他这么一说,导演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眼看着又要说抱歉的话了,贺燃给旁边的高扬和景忻欢使眼色,让拉着点。
那两人会意,导演这才消停下来。
又嘱咐了贺燃多注意身体,表达了希望他早日康复的意愿后,导演把地方留给了这些年轻人,自己去和路洄聊聊贺燃后续的拍摄计划,还有舆论的事。
虽说第一时间把消息封锁了,但终究纸包不住火,迟早是要上热搜的,怎么把这次意外带来的损失降到最小,是要一起协商的。
两人一出去,刚好看见柏锋临和制片也在,他俩本来也就在聊贺燃的事情,这下成四个人一起聊了。
导演和制片不在,几个年轻人更放得开些,尤其是景忻欢,那天亲眼看着贺燃倒在她面前,枪响的声音跟魔咒似的,不断回响。这下看到人,确定没事了,她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这两天满脑子都是那声枪响还有你倒下去的画面,倒带似的,一遍又一遍。”
贺燃倒是没想到他中了空包弹倒下能给景忻欢留下这么大一阴影来,只好轻声说抱歉。
“我是要你道歉吗?啊?我要你早点好起来——”
要不是贺燃穿着病号服,她动都不敢动,不然她是真的想看看他那脑子里想什么呢,怎么还跟她道起歉来了呢?他又没有对不起她,真是的。
“是啊,”高扬接上话,顺便把自己刚刚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要早点好起来,我们接着一起拍戏。”
贺燃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
高扬拿纸巾擦指腹的苹果汁水,“说什么谢啊。”
“然后贺燃你就等着吧,到时候让你看看我中枪倒在你面前,你是个什么感觉。”景忻欢有些气呼呼地说,这时候她倒是没了之前和贺燃之间的那点生疏,或许是这一次留给她的印象太深,又或者是贺燃此刻靠在病床上,穿着松垮的蓝白相间病号服,脸色也不是那么的红润,把他身上那点若有似无的冷淡疏离给消磨掉不少,她才和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高扬率先笑了,剧本里也确实有这么一场,基本到了尾声,女警景小花最后闪身为卧底杨海挡了来自毒贩的致命一枪。
景小花最后死在了杨海的怀里,杨海终其一生也没有机会对他的青梅竹马,他喜欢了一辈子的女人说一句喜欢。
贺燃也笑了,应道:“好。”
“对了,”景忻欢似乎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贺燃手里削好的苹果,跟高扬说:“怎么贺燃有苹果,我没有?”
高扬和贺燃对视了一眼,贺燃是幸灾乐祸,高扬是无辜地笑。
“没事,”高扬指了指余河,“你看他也没有。”
余河一直就在旁边听他们说,也不怎么插话,这下猛然被几道视线同时看过来,顿时有点无措,“不,不是,我就是,就是有点,有点……不喜欢吃苹果。”
景忻欢噗地笑出了声,“你看看把人小孩子逼成什么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