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盐商以王、江、汤、于四家为首,原本这些人一直没有为来年盐引奔走。今儿江家主上门,贾琏以为是盐商要动起来了。如今听着意思,这些人果然背后有人操控。
“表妹怀疑神秘人与盐政有关,想要知道这个神秘人的身份?”贾琏点头道,“我可以去试试,不过此人行踪鬼祟,未必能问出来。”
“表兄能探到口风最好,探不到,再多废些功夫罢了。”
贾琏了然,次日本要去“偶遇”一下薛涛,没想到薛涛却带着礼物上门拜访。薛涛求见林如海,用的就是荣国府亲戚的理由,自然少不得见一见贾琏。贾琏陪坐林如海之下,状似闲聊问了薛涛与谁来的扬州。
云星既然说那人行踪鬼祟,贾琏便以为薛涛不会直言。没想到薛涛全无隐瞒,坦言坐他的船同来的还有甄家七爷,即甄应嘉的庶弟。
甄应嘉是金陵省体仁院总裁,虽与贾府是老亲,但与林如海却没有往来。许多世家庶子都是管着家族庶务,甄家七爷没有官职,大约也是如此。甄家七爷来扬州,不曾上门,林如海自然不会留意。
没想到薛涛从林府离开当晚,他与甄应嘉住的客栈忽然走水。虽无人员伤亡,但两人随身行李却烧了个干净。府衙接到客栈报案,勘察后发现是甄七爷酒后打翻了烛台引发火灾。
甄七爷酒醒后,在废墟前嚎啕大哭,听闻此事林如海深以为惊奇。纵然那甄七爷是庶子,囊中羞涩,也不至于烧了些随身行囊就哭成这样子吧?看在贾府老亲的面子上,林如海让管家送了五十两给甄七爷作为回金陵的川资。
火灾之事后,薛涛与甄七爷匆匆离开了扬州。云星带着黛玉和宝儿在园中练剑,就见贾琏站在不远处对他挤眉弄眼。
让司剑看着两个小的不许偷懒,云星略走远些,贾琏才凑上来小声道:“表妹,薛涛住的客栈失火,你可知道?”
“火是我放的!”
“咳咳~”贾琏原要和她分享一下小道消息,没想到被云星应了这么一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表……表妹,我胆小,别吓我!”
“知道你胆小,事先没与你说。”云星取出一张纸递给贾琏道,“你去查查这张盐引,是不是户部送到扬州府的盐引。”
贾琏打开一看,是一张崭新的盐引:“盐引是真的,用纸、印都与姑父所发一样。不过——”
“这并不是从父亲手上发出去的盐引,对吗?”云星笃定道。
“盐引都有编号,户部送来的盐引,姑父派我清点。”贾琏顿了顿道,“这个号,不曾售出。”
纸张、用印皆是一般,但贾琏知道云星不会从林如海未出售的盐引里抽一张出来让他验看的。
“若是你能够分辨真假吗?”
“这与我们手上的盐引一模一样,如何分辨?”贾琏叹道。
“那只能说这盐引是真的!”
“可是同一个号的盐引怎么会有两张真的?”贾琏说完又觉得自己想当然了。若□□做到以假乱真,那它便是“真”的了。
“事实就是现在扬州城有了一批并非出自扬州府的‘真’盐引。”云星道,“这就是盐商们巍然不动的原因。”
“眼下如何是好?”贾琏忧心道,“表妹这张盐引从何而来?”
“这张盐引从何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人能够做出这盐引。不管是户部私造,还是有人以巧匠制假,这都是诛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