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四天!
穆焕转头就给祁文府去了个电话,让他明天帮自己去学校请假,顾不上祁文府的话唠絮叨,电话一挂,就忙碌了起来。
他用手机下了几个音乐,先是确定了考核的音乐,又拿出纸笔,在桌前写写画画,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猛地就站了起来。
他在垂眸在宿舍里来回走动,嘴里念念有词,如果仔细去看,就会看见他的眼球在微微的颤动,陷入到某一种思绪极快地思考中。
缓缓走动的脚步在某一个时刻变得古怪了起来,交错着,以一种完全违背人类陆地行走姿态的方式在前行。
逐渐的,就连身体都开始出现奇怪的倾斜,与地面呈现出绝对小于90°的角度,左摇右摆。
直至某个瞬间,穆焕左脚朝前突然一滑,倏然跃起。
光,一明一暗。
刹那间,旋转的身影仿佛生出了翅膀的蝴蝶,翩然展翅。
再。
悠然落地。
鼻尖在距离墙面不足一公分的距离稳稳停下。
穆焕看着近在咫尺的墙面,面不改色,只有依旧在颤动的眼球,说明他并没有从那思考的意境里脱离出来。
转身,继续滑行。
摇摆。
再跳跃。
再滑行。
再摇摆。
再跳跃。
一套完整的节目在这样的过程里,就如同一栋动工的大楼,从无到有,从矮到高,逐渐建成……
……
连着三天,穆焕都陷入在一种疯魔的状态里,除了少数时间吃睡,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训练上。
心里巴拉巴拉地算着日子。
转眼就到了离开的日子。
这天穆焕依旧起了个大早,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时候去了体育场,又在出操的人都没了,才精疲力尽的往食堂去。
食堂餐盘里的大部分食物都被吃空,剩下些凉了的馒头和鸡蛋,还有一些残缺的蛋糕。
穆焕也不讲究,只是怕吃凉馒头胃疼,就将所有的碎蛋糕装进盘子里,就着口水,干巴巴地咽了下去。
吃到一半,一只素白的手出现,曲着手指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面。
穆焕抬头,就看见黎昕站在自己身边。
愣了愣。
回神。
这几天忙的太狠,什么事都没记住,明明那天分开的时候还分析着黎昕和自己记忆里种种不一样的地方。
“有事?”穆焕问。
黎昕说:“机票不要了?”
穆焕想想,是有这么回事,今天就要出发了,机票的事情却被他丢到了脑后面。
黎昕说:“今天中午一点的飞机,我们十一点就要过来吃饭,十一点半必须出发,我已经联系好了车,到时候电话联系吧。”
穆焕点头,将身份证握在手心里,上面还残留着温度,微微的烫,像是被人揣在贴身的位置。
“谢谢。”穆焕说。
黎昕浅笑:“客气,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怎么是你该做的?”穆焕很不认同。
都是运动员,买票订车行程的安排都是一人在做,“自己”虽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也不喜欢被安排一些琐碎无聊影响训练的事。
肯定是不高兴的。
这样想想,穆焕说:“听说Y省的牛羊肉特别好,到了那边请你吃饭。”
“再说吧。”黎昕却没有直接答应,“行程很紧,未必有那时间,左右就是买票的小事儿,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穆焕却捡着“自己”一定爱听的话坚持道:“大家都很忙,耽搁了你训练,我很感动,该谢的还是要谢。”
然而黎昕听完却沉默了几秒,随后晒然笑道:“对了,你应该是不知道,我现在是单人滑组的助教,我已经不算运动员了。”
穆焕愣在了当场,定定地仰头看着黎昕,久久没动。
直到黎昕蹙了眉。
穆焕猛地站了起来。
颀长的身体逐渐折叠,以一种近乎于攻击般的姿态,朝着黎昕缓缓压去。
撑在桌面上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捏紧了拳头。
手背青筋浮现。
他深深地看着黎昕,仿佛不认识这个人。
这是谁?
是谁进了这个身体里?
竟然这样更改自己的命运。
“你怎么会当助教?”因弯腰而显得沙哑的声音从唇里溢出,Alpha的气息在不知不觉间排山倒海般的倾泻。
穆焕看着黎昕的眼睛,恨不得将里面藏着的人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