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放声大喊：“我闻到了花香和果香！”
又有人大叫：“有淡淡的潮气，像是木头被水浸润后的香味。”
“我可以肯定有琥珀的香味，我爱这个味道。”
“不管是什么，你们?都太棒了，开场二十秒我就已经打开了基因锁，你们?却?让我又等了四?分钟！该死的我爱死那个味道了！”
有人善意笑着，但?确实没?有人能够拿出准确地?回答。
而且这异香经久不散，很多人甚至顾不上说话?，贪婪的一口口地?吸入，眷恋的舍不得吐出来。
穆焕和黎昕的表演可是结束了啊！
下一次再闻到这个味道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现在多闻一口都是赚啊！
就在现场安静，穆焕的话?筒放下打算递回给主持人时，一个声音从VIP座位的方向响起：“这是灰琥珀的味道。”
这个声音不大，却?又恰恰好让场馆里的所?有人听见。
穆焕凝目看去，表演滑的灯光较暗，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但?他听出来了，这是他母亲穆娴君的声音。
那么这个答案就靠谱了。
这两天他们?在隔壁市训练，穆娴君连工作都不管，也不理会她的那些莺莺燕燕，每天都陪伴他们?训练，一直到结束。
如果说谁能够更准确地?得到答案，也只有穆娴君。
穆娴君大概一开始是不想开口，但?始终没?有人猜出正确答案后，她不得不开口说话?。
“鲱鱼罐头”的前车之鉴可还没?过?去，任由观众乱猜，谁知道最后会是个什么答案呢。
穆娴君说：“就在一个小时前，世界异香协会已经录入了“深海”和“灰琥珀”的气味，你们?可以去看一下。”
当即看台上就成片地?亮起了手?机的光。
一张张满是求知欲的脸被照亮。
德里亚拉长了脖子?等待，随后又忍不住捂着话?筒对穆焕说：“灰琥珀，我听过?，那可是最稀有珍贵的香味，来自大海的馈赠。”
灰琥珀，一个几乎全?世界大部分人民都知道的香味，但?真正闻过?的人却?寥寥无几。
因为太稀少?了。
那是需要数百年的时光，以及种种的巧合，无法人工合成，来自大自然的香气之王。
大概半分钟后，有人激动地?跳着摇晃手?机，用英语大叫：“我看见了，是灰琥珀！”
还有人紧随其?后：“他们?叫它“灰琥珀”！”
“是的，我闻到了琥珀的香味，但?它比琥珀的香味更好闻！”
“它还有个名字，叫做龙涎香！”
黎昕目光不断追逐着说话?的人，求知若渴的模样，直到有人用华语给了他答案，他的眼睛猛地?睁圆。
“龙涎香吗？”黎昕惊讶地?看向穆焕，“这是龙涎香的味道吗？”
穆焕点头：“是的，灰琥珀的华国名就叫龙涎香。”
“哇哦！！”黎昕惊喜地?笑了起来，对于华国人而言，龙涎香实在太富有神秘色彩了。
德里亚得到了答案，也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他举起话?筒说：“我喜欢灰琥珀，听说价格昂贵到论克卖，比黄金还要贵，穆焕黎昕，你们?确定不再滑一场吗？或许会有金子?掉下来。”
“安可！”
“安可！！”
德里亚的声音刚落，就有人配合地?大叫。
穆焕不得不再度举起话?筒：“没?有更多的准备，很抱歉。”
在这些安可声连成片之前，穆焕知道自己必须带着黎昕离开了，否则他们?恐怕走不掉。
他的反应是够快的了，但?到底低估了观众对他们?的喜爱，和对香味的疯狂。
仅仅三声之后，穆焕的手?刚刚搭在黎昕的后腰上，“安可声”就连成了片，整个场馆里，所?有的人都站起来，齐声大喊。
“安可！”
“安可！！”
“安可！！！”
德里亚微笑着叫住了穆焕和黎昕，比了一下观众席：“随便什么都可以，我们?想要看见更多，感受到那颗爱你们?的心了吗？”
“你们?爱他们?吗？”他大喊。
“爱！”是地?动山摇地?回答。
他的蓝眼睛像是燃起了火苗一样，“再滑一场吧！”
黎昕轻轻地?拉了拉穆焕的衣袖，穆焕吐出一口气，点头：“好！”
“哇啊啊啊啊啊啊！”
“太棒了！！”
“我们?爱你！”
观众席上沸腾了，尖叫和呐喊声简直要掀了屋顶。
穆焕和黎昕低声商量着要滑什么，花童和工作人员都跑到冰上捡花和娃娃，就连德里亚都撅着屁股帮忙收拾。
太多了！
在护栏外?面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观众们?直到这个时候都不愿意坐下，就像一群可怜的孩子?，眼巴巴地?盯着穆焕和黎昕，生怕他们?跑了。
随后，穆焕和黎昕的商量有了结果，他们?手?牵着手?往DJ的方向滑去，观众的目光就追着他们?，一副生怕他们?跑了不滑的模样。
德里亚看见，忙不迭地?滑出来，来到他们?面前，微微弯下的腰，姿态有种说不出的谦卑。
就连下午那位负责安排他们?彩排的工作人员，在发现他们?往外?滑的下一秒，以一个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他们?的正前方，站在护栏外?面热情地?笑，一副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吩咐的表情。
突然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整个世界好像都披上一层善良的“皮”，而这种本应该人人都具备的礼貌，直到这一刻，穆焕和黎昕才真正地?感觉到，世界是如此“温柔”。
没?有怨天尤人的必要。
他们?付出汗水，获得了冠军，他们?得到了爱他们?的人的尊重。
他们?拥有天赋，拥有了甘甜的信息素，于是有更多的人爱他们?。
世界有时候现实的过?分，但?也明明白白的让每个人都知道什么叫做“成功”。
穆焕和黎昕谦逊地?享受此刻的“成功”，自信不会让他膨胀，兴奋不会让他们?疯狂，或许这正是经历过?了风雨后的柔韧。
“你们?打算滑什么节目呢？”德里亚的脸上都要笑出花儿来。
穆焕说：“滑短节目时的天鹅湾吧。”
德里亚着急地?搓手?：“只有两分钟吗？时间会不会短了点？当然我们?相信你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开启Beta的AO基因，但?如果可以时间更长一点就好了。”
穆焕这次坚决拒绝：“两分钟应该够了。”
“好吧。”德里亚满脸遗憾，在转身的时候夸张地?挺胸举手?，像是宣布国王登基礼仪官，放声说道：“接下来欣赏我们?冠军带来的安可滑，《天鹅湾》！”
“好！无论什么都可以！”
“我爱你们?！只要是你们?滑的节目都可以！”
“我爱信息素！更爱你们?！！”
观众席上传来疯狂的大喊声，观众们?大声表白，竭力嘶吼的脸红脖子?粗，有人站在椅子?上蹦跳，把外?套脱下来大喊大叫。
穆焕和黎昕回到了冰场中间，最后一朵玫瑰被小花童捡走时，穆焕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这一声，很轻，大概除了他身边的黎昕外?，任何一个人都听不见。
但?是听不见的声音却?在每个人的心里响起，就好像上帝都在虚无中按下了“静音键”，刚刚还沸腾的场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穆焕再一抬手?，手?心向下，往下压了一下。
观众们?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竟然都乖乖听话?地?坐回了椅子?上。
一名对穆焕痴迷，年轻漂亮的Omega捂着嘴，使劲地?摇晃手?里的荧光棒，但?兴奋的叫声还是从她的指缝里透出来。
身边的单身Alpha非常不解风情地?瞪了她一眼。
看美人？
不！
我现在只想看穆焕和黎昕是怎么在冰上缠绵，用信息素花式虐狗。
场馆里的灯逐一熄灭，追光师站在灯后，紧张地?全?身冒汗。
腰上的对讲机里是主管癫狂地?大喊：“都精神起来！把最好的状态拿出来！灯光离开他们?一秒钟你们?就不用干了！还有干冰抬出来了没?有？赶紧给我开啊！不计成本的，我要让整个冰面变成最美的湖面，听见了吗？灯光组……”
灯光暗下的下一秒，干冰从边缘处缓缓弥漫，来到了穆焕和黎昕的脚下。
他们?还穿着上一场节目的考斯滕。
不及换了。
但?是没?关系，观众们?对他们?的期待已经完全?忽视了服化?道的存在。
钢琴的琴键在这个时候响起，冰上的两人悠然地?滑出。
所?有人屏息地?看着他们?，全?神贯注。
又一轮的表演，但?这次已经没?有丑小鸭，展翅翱翔在冰面上的都是优雅美丽的天鹅，白天鹅与黑天鹅恩爱缠绵，在天上比翼双飞，在湖面上成双成对。
湖光山色，在这片冰面上尽情展示，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间，流连忘返。
这一次，就连起哄嘘着穆焕和黎昕的脑残粉都彻底安静下来，全?心投入，不知不觉间，因为他们?的美好与幸福，打开了自己的AO基因锁，终于闻到了弥漫在空气里的信息素。
果然是香极了。
眼神渐渐变得痴迷，嘴角不知不觉地?挂上了笑容。
这就是世界冠军，超一流的双人滑运动员，他们?哪怕临时拿出一个节目，即便没?有排练过?，依旧能够完美的滑出需要的效果，轻松地?撬动所?有Beta的信息素。
并且给与了他们?世界上最甘甜的香味。
全?场安静。
全?部沉醉。
就连兰斯都在后台出口的位置，定定站着望向他们?，用每一个汗毛孔去品位这个让他都痴迷的味道。
大概。
也就只有巴里无心观看了吧。
时间流走。
如白驹过?隙。
穆焕和黎昕的表演早就结束了，但?观众却?沉醉在信息素的气息里，熏熏然的迷醉。
等回过?神来，今天的晚会竟然结束了大半。
不但?观众们?心不在焉，就是表演者也魂不守舍。
原本安排在第三个节目上场的兰斯和梅尔瓦，别说让观众欣赏他们?的信息素了，就连他们?自己都陶醉在龙涎香的气息里，晕晕乎乎地?完成了自己的部分，从头到尾信息素都没?有分泌过?。
滑完下来的兰斯诡异的竟然没?有生气，在后台看见穆焕的时候，只是很深很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安静地?离开。
龙涎香的气味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方才淡了一点。
这一夜实在太香，太梦幻了，对于大部分观众而言，今天的事情甚至可以让他们?谈论一辈子?。
他们?在这个信息素里徜徉，似喝醉了酒一样，迷迷糊糊的，直至彻底回神的时候，整个表演滑的晚会都快结束了。
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醉信息素。
但?是奇妙的是，当信息素从身体里被代谢掉之后，却?没?有任何晕眩的不适感，神情目明，用不完的劲儿好像可以原地?翻他上百个跟头。
“果然是奇香，我现在很精神，这是有补充精力的作用吗？”
“这个香味太持久了，而且浓烈至极，我连雪顶咖啡究竟是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
“妈的，我得攒钱了，今天还没?有结束，我就已经想要去看他们?的下一场表演。”
“如果他们?能够一直在滑，永远不停下来就好了。”
“一想到今天以后就闻不到，哇的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