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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第 176 章(1 / 2)


申公豹昏迷了两天两夜,清醒过来,屈膝坐了起来,单手抚额,真想大笑一场。敖丙啊敖丙,你可真是,太有趣了!没想到我申公豹,聪明一世,却一而再,再而三,都栽在了你手里!

申公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一张俊美容颜越加明艳动人。

申公豹让人打水来,沐浴更衣,穿戴整齐,进宫面见纣王。

纣王正和宠妃妲己在花园里嬉戏,闻报国师觐见,慌忙让传。潼关失守之事已经八百里加急传进了王城朝歌,纣王正为此事忧心,眼看敌军就要攻来了,他虽然荒/淫废政,但事关生死亡国,还是忌惮不已。

申公豹拜见了纣王和妲己,纣王忙让免礼,急向他道:“国师,潼关如今怎的又失守了?你不是,一直在前线调停么?”

宠妃妲己淡淡地扫了申公豹一眼,申公豹也看了她一眼,就像申公豹知道妲己是九尾狐,来祸乱朝纲的一样,妲己狐妖亦知这国师,乃是一只道行高深的豹子精。他俩早已暗通款曲,明面上无甚交流,私底下来往密切。此刻妲己一言不发,坐在纣王边上淡定喝茶。

申公豹道:“回吾王的话,那姜子牙身边一干奇人异士,实在不易对付,但如今,他在潼关只剩了区区十万兵力,我们只需再派二三十万兵力前去攻打,何愁事不成!”

纣王听了,道:“果真?孤已经折了闻太师,孔宣,余化龙等一干能将,如今还有谁可派?北伯侯崇侯虎又被其弟挟持反叛,如今四方诸侯纷纷趁乱而起,孤真是一脑门子官司!”

申公豹道:“吾王不必忧心,臣想到一人,可代王亲征。”

纣王看向他,急道:“是谁?国师快快道来。”

申公豹说出了那人,纣王沉吟了半晌,道:“王兄乃一文官,如何做得亲征之事,还不如孤御驾亲征。”

申公豹道:“大王,臣愿一同前往,此番定让那姜子牙屁滚尿流,滚回西岐去!”

申公豹这话不知说了多少回了,纣王也不傻,但此刻朝中无将可用,只得听从了。

申公豹去后,纣王仍是抑郁,妲己趁机道:“大王,有国师在,何必忧心?谅那姜子牙也渡不过黄河来,咱们且继续寻欢作乐,全权交由国师去办吧。”

纣王耳边听得妲己柔声细语,一只娇嫩小手伸过来拉了他的手,再看那张祸国殃民的绝色容颜,纣王霎时被迷惑得什么江山社稷都忘了。妲己站了起身,纣王亦跟着站了起身,纣王将妲己搂抱了过来,道:“爱妃说得对,那便交由国师去办吧。”

妲己靠在纣王怀中,善解人意地道:“大王近日烦闷,不如去鹿台赏玩游猎,那崇侯虎虽可惜了,但到底把鹿台建好了,不负大王一番苦心经营。”

鹿台本就是纣王为讨妲己欢心建造的,费时七年,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数百间宫廷楼阁,建得富丽堂皇,遍地流金。

纣王正当壮年,妲己又年轻,一个赛一个的骄奢淫逸,会享受。纣王即位头几年也干成了些大事,但慢慢的就膨胀了。狂妄自大,刚愎自用,不听逆耳忠言。遇上妲己之后,更是凶残暴虐。残害忠良,鱼肉百姓,增加赋税,视人命如草芥,桩桩件件,数年间弄得朝野上下,怨声载道。西岐大军都打到黄河边上了,他还想着和妲己去鹿台游玩。玩吧,玩着玩着就亡国了。

申公豹说动了纣王出兵,便回到自己在城里的国师府来。此次于公于私,他都想借纣王之手,一举踏平潼关。解决了姜子牙,敖丙手到擒来。

敖丙还不知他已经激怒了申公豹,他把那来找他的老大夫忽悠走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又变回了敖丙的模样,准备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这时,哪吒跨进门来,手擎着几朵荷花,走过来递给他,道:“送你。”

“啊,”敖丙见了花,心里一下敞亮了起来,起身道:“突然的,做什么啊?”如此说着,他还是把花接了过来,鼻间闻得淡淡花香,顿时神清气爽。

哪吒愣愣地看着他的样子,视线移下,看到他颈间的咬痕,清晰的咬痕,真是分外刺眼。哪吒心中升腾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愤怒,他一把将敖丙拉了过来,凑到他颈间张嘴就咬。敖丙轻呼了一声,手中荷花因为哪吒忽然的动作差点脱手散落在地。

哪吒毫不留情地将敖丙咬出了血,那颈间血肉斑驳,不成样子。敖丙忍着痛楚,伸手轻轻抱住了哪吒,仿佛安抚他一般。

哪吒察觉到了敖丙的温柔,终是慢慢松开了口,满口腥甜。哪吒觉得自己十分没用,有本事去找申公豹报仇啊!欺负他算什么本事?!

“哪吒,”敖丙见他松了口,轻唤了他一声。

哪吒充满歉意地抱紧了他,道:“对不起,是我没把你保护好。”

“我没事,”敖丙轻声道:“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那这颈间的痕迹又是怎么回事?哪吒没有问出这一句,只轻声道:“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真的,”敖丙察觉到哪吒的不信任,忙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激动地道:“你信我!”

“……”哪吒看着敖丙一脸坦诚,此刻他不是不信他,只是也无法因为他说“什么都没有”而开心起来,一想到他的饼饼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和另一个男人亲密,他的脑袋都要炸了。

很难受,很嫉妒,很愤怒……哪吒因内心过于汹涌而拽紧了拳头,整个人如同遭受了一场狂风暴雨般颓唐。哪吒看着敖丙,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保护好他。

敖丙看着哪吒的样子,暗暗心惊,他,分明是不信的,那他是不是误会自己和申公豹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敖丙犹豫着道:“你可以检查……”敖丙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飞起了一抹红霞,视线撇开了,心紧张得扑通扑通跳,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哪吒不会检查的,他现在连碰他的勇气都没有。更没勇气去看他身上哪里哪里。哪吒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心道这些都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不要让他难过……哪吒松开了拳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恶劣地笑了下,“紧张什么,怕我看啊?”

敖丙看向他,心跳到了嗓子眼,见他恢复了原样,暗松了口气,又因为他的眼神过于暴/露,而闹得满脸通红,敖丙支吾着道:“你,你又不是,没看过……”

“那我看了哦,”哪吒走近了一步,敖丙紧张得后退了一步,狠咽了下口水,道:“现,现在吗?”

“不然呢,”哪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晚上吗,晚上又看不清。”

敖丙瞥了一眼门口方向,门是敞开着的,敖丙紧张得汗都出来了,“那你好歹,把门关上……”

哪吒回头看了一眼,应着:“哦,好啊。”哪吒转身去关门。敖丙见到,忍不住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顺便将手上荷花放在桌子上,心想:真要检查啊?太羞/耻了。

哪吒关门的时候,心中是不愿去检查敖丙身体的,但是上次都已经检查了,如果这次不那么做的话,他怕敖丙不开心。哪吒怀着沉重的心情转身,转过来的一瞬,他的脸上又绽开了坏坏的笑容,迈步走近来,向敖丙道:“饼饼,我来了哦。”

敖丙紧张得像个黄花大姑娘遇上了居心不良的强盗,他的心忐忑得很。见哪吒越靠越近,他只得不住往后退,退着退着,就到了床边,敖丙挨着床坐下,紧张地看着哪吒。脚下的锁链露了一截出来,哪吒看到那脚链,愣了下,道:“这个,我帮你弄开吧。”

敖丙听了,低头看了一眼,道:“没用的,弄不开。”

敖丙挣不断那手指粗的捆龙索,只得将它缠绕在腿上,层层叠叠缠了挺厚一圈,跟绑腿似的。他的下半/身也不再那么奔放了,亵裤什么的都穿上了。

哪吒伸手去拉他脚上的锁链,解开了上面绑着的布带子,一条锁链就哗啦掉了下来。哪吒从豹皮囊里掏他那些法宝,看了看,感觉金砖和乾坤圈比较趁手,哪吒便拿锁链放在金砖上,用乾坤圈去砸。

还没砸下去呢,敖丙就叫了一声,“等下!”

哪吒堪堪停住了动作,看向他,道:“怎么了?”

敖丙道:“这样砸,地板都给你砸坏了,要不算了吧,不碍事的。”

哪吒想了想,道:“那我们换个地方吧。”

敖丙见哪吒坚持,没再吭声,反正吭声也没用。况且,这个锁链在脚上也实在太不方便了。

哪吒抱了敖丙出来,踏了风火轮就去了。他们去到了郊外,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哪吒找了块大石头,把敖丙放在那上面坐着。然后就开始捣鼓那捆龙索。

敖丙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心里暖暖的,忽然发觉哪吒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很奇怪啊,哪吒一直很可靠呢,为什么现在才发觉……

哪吒将捆龙索放在金砖上垫着,然后用变大了的乾坤圈去砸,只听铿的一声,耳朵一阵嗡鸣,敖丙定睛去看那被砸的地方,纹丝不动。哪吒又砸了一下,依然没砸断,连点痕迹都没有。哪吒不信邪,又砸了几下,都是一样,砸不断。

敖丙出声道:“应该砸不断,要不你用三昧真火烧试试,看能不能烧断?”

哪吒看向他,道:“那怎么成,万一烧不断,把你烫伤了怎么办?”

敖丙道:“那怎么办,也砸不断。”

哪吒看着他脚上,一个手指粗滑溜溜的银环拴着敖丙的脚,那银链子好像从银环上生出的一般,衔接的地方一点缝隙也无,哪吒笑了下,道:“这倒像个脚环,只是这锁链有点碍手碍脚。”

敖丙道:“实在不行,就算了。”

哪吒看着那银环和脚链的连接处,感觉整根锁链最脆弱的部位应该是此处了。哪吒看向敖丙道:“饼饼,你先把火袍脱下来。”

“啊?干嘛?”敖丙不解地看着他。

哪吒直接上手剥,敖丙脸色有些不自然,干嘛呀,荒郊野外的,又要那啥那啥吗,眼看天色也暗下来了……敖丙正想些有的没的,火袍脱下来之后,哪吒用那袍子和混天绫一起,裹住了敖丙的脚和腿,只露了锁链出来。这火袍也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功能,为了保护好敖丙的腿,哪吒只得出此下策了。

哪吒裹好了敖丙的腿,向他道:“我有一个想法,你用冰冻住这里,然后我用剑砍,应该能砍断。”

“能行吗?”敖丙有些犹豫。

“先试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哪吒道。

敖丙点了点头,当下用冰冻住那银环与锁链连接处,由于火袍的保护,敖丙的脚并未受到伤害,只是觉得有些凉。眼见着银环和锁链上覆盖了一层冰霜,哪吒站了起身,拿出了阴阳双剑中的阳剑,对准了那里一剑挥下去,那连接处被冰着,忽然一道剑锋裹挟着火焰砍过来,只听滋啦一声,那里出现了一丝裂痕,虽然微弱,但实实的出现了。

敖丙和哪吒见了大喜,哪吒道:“果然有用,继续!”

敖丙点了点头,哪吒又继续挥剑砍着,砍了几百下,才将那锁链砍断。

哪吒见断了,终于松了口气,敖丙也收了法术,擦了擦额头的汗。哪吒弯腰解开火袍看着他脚上,一个圆溜溜的银环在那里,因为锁链断在连接处,那银环缺了一个口子,这下真成了脚环了。哪吒试着掰开那环,硬是掰不动。

敖丙见了道:“这样也行了,没有了锁链,不那么累赘了。”

哪吒手握着他的脚踝,道:“那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拿下来吧。”哪吒私心并不想敖丙身上戴有申公豹的任何东西,但现在光是弄下那锁链已经够呛,实在没办法弄下这环来了,况且这环太贴近敖丙的皮肤,弄不好会伤着他。

敖丙伸手拉了哪吒,将他拉到石头上坐着,哪吒看着他,道:“怎么了?”

敖丙靠在他怀里,小声道:“你还没有,检查……”

哪吒听了,心内一紧,将他搂着,道:“没关系,我信你。”

夜幕降临,星星升起来了。浩瀚星空,群星闪耀。

哪吒望了一眼头顶苍穹,对敖丙道:“你看,星星好不好看?”

敖丙跟随他的视线看过去,群星如同镶嵌的宝石一般,美丽迷人,敖丙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安静地在这荒郊野外,看星星。难得的宁静时光,两人心内都趋于平静。

虫鸣唧唧,流萤似火。

过了许久,哪吒在敖丙额间印下了一吻。

敖丙抬头看他,哪吒笑着低头在他嘴上温柔地印了印,不带一丝情/欲。敖丙如同羽扇的睫毛颤了颤,直到哪吒嘴唇离去,敖丙又把头靠在哪吒肩头,变得更加依恋他。

“哪吒,我想和你,在一起,”敖丙一字一句,轻声道,“一直,一直在一起。”

“嗯,”哪吒应着:“我也是。”

……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冷静,杨戬以为韦护会消气,然后他们又像从前一样,继续闹腾和纠缠。然而这次韦护仿佛铁了心,没有闹腾,没有纠缠,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屯兵营和将军府来回跑。

杨戬看到这样,心也凉了。他心中充满了无力感,说不清是想要挽留,还是顺其自然,不舍是肯定的。杨戬入夜之后,都会在韦护门外充当门神。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如果门从里面打开,他会惊喜一下,如果没打开,他就会久久地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

偶尔韦护出来还是看到他在那里的,但他没有理会。杨戬也没上前跟他搭话,韦护更没有理会他的必要。

韦护知道从前的杨戬像只苍蝇一样烦人,但这次他没有来烦他,让他心里松了口气。也许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吧。放过彼此,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杨戬隐忍了多日之后,这夜看到韦护沐浴完回房,他终于鼓起了勇气,走上前去,叫住了他,“韦护。”

韦护身形一顿,堪堪在门前站住,手搭在门上,正准备推门进去。

“我们谈谈。”杨戬上前去,打算如果韦护拒绝,他就跟着挤进去。无论如何,他们要沟通一下。

“还有什么好谈?”韦护背对着他,淡淡地道,声音里不含一丝感情。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杨戬看着他,道:“我不该离你而去,不该说一些让你难过的话。”

韦护转头看向他,昏暗的灯光下,韦护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不少,但他的话一点不柔和:“都过去了,我已经不在意了。你也不必在意了。”

杨戬看着他,道:“可是我,放不下你。”

韦护看着他,忽然嗤笑了一声,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

“我不介意,”杨戬道:“我可以不碰你。”

“我介意,”韦护看着他,笑容逐渐僵硬,“我介意,可以了吗?我不想再回想那些不堪的过去了,请你放过我吧。”韦护说着决然转身推门进去,杨戬跟着跨进门,拉了他过来,将他紧紧抱进了怀里。韦护心间猛然一颤,身子僵硬着,但他没有挣扎。只是任由他抱着。

杨戬在他耳边几近哀求地道:“韦护,别闹了,好吗?我心里很难受。”

这个怀抱,很温暖,可惜来得太迟了。韦护独自忍受过了最难受的那几日,现在他的心肠已经变冷变硬,厚厚的盔甲裹住了柔软的内心。谁也伤不了它。

“杨戬,我不想要了。”韦护推开了他,黑暗中,杨戬的眼睛闪闪发亮,韦护撇开了视线,道:“其实这样挺好的,不是吗?不用再纠缠不清,不用再争吵不休,不用再有什么负担,分开后我们都会变得很轻松。你以后也不会再想你爱的这个人他有多么的不堪,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还会给你戴绿帽……”

“韦护,”杨戬看着他,心中充满无力感,“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你告诉我,我都改,好吗?”

“你不用改什么,”韦护道:“你做你自己就好。”

“你又不喜欢我了吗?”杨戬愣愣地看着他,“因为我喜欢你,你又不喜欢我了吗?你为何要执意如此?我们好好的不行吗?你听话一点不行吗?”

“杨戬,为什么你还不明白?”韦护已经有些厌倦,索性说开了,“在别的事情上你都有决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都会权衡利弊,不是吗?现在我们硬要在一起,明显弊大于利,我们不合适。性格不合适。我想要温柔体贴的,但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想想你是怎么对我的,我真的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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