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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第 195 章(1 / 2)


韦护听他又说得如此暧/昧,虽然是事实,但就是有些禁不住,连忙起身,道:“我,要起来了。你让一让。”

杨戬让开,给他下床,韦护下了床,穿衣束发。杨戬坐在床上看着他,感到赏心悦目。韦护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又不能叫他不要看,又不能说什么话,只得手上加快速度,急得不行。

“大清早的你急什么?”杨戬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不看着我我特么就不用急了!韦护心中暗骂,赶紧收拾好了出门打水去了。

韦护在外面洗漱完,端了盆水进来。杨戬也起身料理好了自己,看到他端水进来,问:“这是给我打的么?”

韦护本也是给他打的,道:“你要用就用吧。”

杨戬就不客气了,又就了他手上的水盆洗了起来。韦护有些懊悔,为什么不快点放下水盆呢,给了他可乘之机。

杨戬洗完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仍是直起身来看他。两人就这么对望着,暧/昧的气氛在流转。韦护红着脸撇开了视线,杨戬真想凑上去啄一口,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对韦护道:“这边不开饭,要吃饭得到张府去。我去拿饭菜过来。”张府离得并不远,杨戬去确实比韦护要利索些,韦护轻轻嗯了一声。杨戬看了他一眼,便出门去了。

杨戬出去之后,韦护才放下水盆,手摸了摸发烫的脸,心还在砰砰乱跳。韦护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妙,他并没忘记杨戬离他而去投入别人怀抱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或许杨戬现在跟他搞暧/昧,让他险些会错意,但他终究不会要自己的。在他心里,自己就像外面的野花吧,即便他留恋,但他家中还是有一位“正妻”,所以这算什么呢?

他只是因为孔宣不在,借他填补内心空虚罢了。

韦护想到这,清醒了些。脸色也冷淡了下来。

杨戬回来,就看到韦护脸色淡淡。吃饭时,韦护轻声道:“我还是,去我师弟那儿住吧。”

杨戬听了,惊愕地看着他,问:“哪个师弟?”

韦护看了他一眼,知他误会了什么,但他紧抿了唇,不吭声了。

杨戬感到了一丝挫败,是啊,之前不是还祝他幸福吗,不是已经打算放手了吗?即便他还留恋,即便……杨戬愣愣看了他一会儿,也不吭声了。

两人不尴不尬吃了一顿早饭。

吃完,杨戬起身默默收拾着餐具。

韦护去收拾自己的衣物,准备离开。杨戬忍了又忍,转身看着他,道:“就住这吧,如果你介意我,我可以……到别处去。”杨戬走近了些,看他还在收拾,不由捉住了他的手,望着他,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哀求,“留下吧,我,我不会冒犯你。”

韦护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杨戬,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私人的瓜葛了。”

“回不去了,放手吧。”韦护抽回了自己的手,杨戬心一慌,不由将他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形状凄惶,声音透出了些许沙哑,“为什么?你心里明明还有我,为什么还要放手?别以为我不知道……”

韦护多么留恋这个怀抱啊,一个永远不再属于他的怀抱,韦护嘴角勾了勾,问:“你爱孔宣吗?”

“你的心里,孔宣排在我之上吧?”韦护不知应该用什么心情说出这段话,“有他在,我永远排在后面,你见了他,就会奔向他,把我彻底忘记。就算我心里有你又怎样,你心里不只有我,我比你的孔宣,你的事业,次要多了。”

杨戬想到孔宣,无从反驳,但他不想放开韦护,一点不想。

“就这么留在我身边不好么?”杨戬哑着声道:“我会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留下来不好么?”

“不好。”韦护用力推开了他,看着他的眼睛,他仍是没否认他的话,在杨戬心中,孔宣的地位凌驾于自己之上,他想干什么?他想两个都要吗?他想让孔宣和自己都服侍他吗?他做梦。

韦护在心里冷笑了起来,看着他道:“你别做梦。”

韦护说完拿了自己的东西,走出了门去。杨戬满心失落,昨日还觉得自己有机可乘,今日就从云巅跌落。

韦护在介意孔宣,杨戬知道。可他不想骗他,也骗不了。孔宣再次出现,他会放开韦护奔向孔宣。孔宣的地位重要太多。孔宣就像太阳,光芒万丈掩盖了所有星辰,耀眼灼目,令人心中升腾暖意。韦护像月亮,只有太阳不在的时候,杨戬的目光才会被月亮吸引,月光皎洁,月辉清冷,他也是极爱。

人可以拥有白天黑夜,拥有太阳和月亮,他为何不能拥有孔宣和韦护呢?世间的男子亦被允许拥有三妻四妾,王的后宫更是佳丽三千,他想要的不过唯二,为何如此艰难?

杨戬的心中,既想要太阳,又想要月亮,他难道不知太阳和月亮本就不能共存么,谁又真正拥有过太阳和月亮呢?什么都想要,最后只会什么都得不到罢了。但是人总难免会痴心妄想。

韦护离开之后,杨戬心中空空荡荡,无所依托。昨日看着喜欢的房间,今日只觉索然无味。

杨戬行出房去,看到哪吒和何大夫一同出来,哪吒的目光专注地看着何大夫,而何大夫眼中亦扑闪着柔情的光芒。真令人羡慕。杨戬一直想效仿他们,想复制他们的恩爱甜蜜,但他搞砸了。

杨戬的目光在哪吒和敖丙身上徘徊,哪吒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收敛了笑容,向他道:“杵这干嘛呢?当门神啊?”

杨戬看着哪吒,出声道:“你们去哪?”

只是普通的询问,当是打招呼,哪吒却皱了皱眉,道:“问这干嘛,老子可没义务跟你报告。”

杨戬听到哪吒没什么好话,看向敖丙,敖丙笑了下,道:“我去伤兵营给伤兵看看伤。”

杨戬点了点头,“我跟你们一道吧,刚好没什么事。”

哪吒一听,就有点不是滋味,“你没事就没事,跟着我俩干啥?”哪吒一点不想让人跟。杨戬的目光一直在敖丙身上,哪吒恨不得把他那俩眼珠子挖出来。哪吒望了杨戬的房间一眼,问:“韦护呢?”

杨戬淡淡地回应,“去找他师弟了。”

哪吒也没想跟他啰嗦,拉了敖丙的手先走了。杨戬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杨戬现在也不知是一种什么心理,大概在寻求安慰吧。尽管他自己求而不得,但看看别人的幸福好像也能感同身受。

渑池县里装不下这三十多万将士,有大半将士还是驻扎在城外。

跟着子启投降的十多万殷商士兵令姜子牙伤透了脑筋,这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军事力量,处死是不能了,考虑收编。但无论让他们驻扎渑池县还是跟着攻打朝歌,都难以令人放心。攻打朝歌得防着他们临阵倒戈,留在渑池,又得防着背后夹击。毕竟渑池和朝歌之间隔着一条浩瀚黄河,前面倒戈抑或后面夹击,都隔着河,姜子牙唯恐鞭长莫及,无法控制事态。还有就是,子启到底是不是真降也很令人怀疑。

这些日子,姜子牙就和智谋团商量着安置这些降兵和计划渡河之事。原先朝歌派来的二十万支援兵过河来,留下了五千条船。若想快速有效率地度过黄河去,还得多造几千条船。一想到耗费在这上面的时间精力,姜子牙就有些心焦。

“还不如干脆让这十多万降兵造一座桥出来,后面无论是潼关来的援兵还是我们攻下朝歌回西岐,都可以直接走桥了。”智谋团里的一位谋士道,“缴了他们的兵器,派我们自己的军队监督工事,若是敢反,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让姜子牙在一团迷雾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其他谋士也纷纷表示此举可行。

但有人还是表示出担忧,“十多万降兵放一起,一人拿一根木棍也足以造成威胁了。咱们还要打仗,哪有那么多军队盯着他们。老夫以为,还是将他们打散,勇猛的派到前线作为死士冲锋,铠甲一统一,由不得他反。敢退就斩。”

有人附和:“也可,将他们打散了,重新编入咱们的队伍,敢退就斩,有功就升,也能顺便充实咱们的军队。”

姜子牙点了点头,道:“造桥和收编都可。那便拟定具体章程出来,选拔有才之人充当死士冲锋,剩下的派去造船造桥吧。造桥不急,先造千把船只出来。”

中心思想一确立,就开始拟定具体章程。一群老家伙兢兢业业地商讨,难免意见相左,便吵得面红耳赤,但还是很快速地把章程拟出来了。姜子牙过目之后,没什么问题,就立即颁发实施了。

武王站在城门楼上看着千里黄河,河面上烟波浩渺,涤荡着他一腔豪情。

姜子牙出现在他身后,清咳了声。武王听到声响,转过头来,见是姜子牙,连忙上前拜见,“相父。”

姜子牙点了点头,道:“武王在想什么?”

武王道:“未想什么。”

两人俱都抬眼向浩瀚黄河看去,隔着一条黄河,望着对岸。

秋意浓了,秋风瑟瑟,城门楼上旗帜翻飞,猎猎作响。

姜子牙叹息了一声,道:“眼看要入冬了,得赶在入冬前渡过河去。”

武王点了点头,道:“是该来个了结了。”武王继承父志,讨伐暴君,殚精竭虑,兢兢业业,没有一日敢懈怠。父兄之死,时刻警醒着他。他与纣王不共戴天,如今八百路诸侯在此,天下皆反,只需渡过黄河去,纣王大势已去,再无力回天。

姜子牙将眼下形势又与武王分析了一遍,武王认真而安静地聆听,像在聆听老师的教诲。武王喜欢听姜子牙这样分析形势,贤明的君主总善于聆听臣下之言,姜子牙为他描绘了一幅事关未来的广阔蓝图。他看得到的,姜子牙看到了,他看不到的,姜子牙也替他看到了。武王看着姜子牙,嘴角噙着欣慰的笑容。

杨戬走在黄河边上,看着士兵们建造船只,像蚂蚁一样忙来忙去。一脸淡然。他孤身一人,衣袂被风吹得翻飞。心情有些寂寥。

造船的士兵以为他是来监工的,都谨慎小心地伺候着。杨戬从他们旁边走过,眼睛看着他们,却目光涣散,没将视线聚集在谁的脸上。

杨戬孤身屹立黄河边,看着风挑/逗着河水,荡起圈圈波纹。

“风无意戏江水,荡起涟漪为谁?此心再难平复,风却愈发凌厉。割得人心也疼,始知强撩致命。”杨戬酸溜溜自己感叹半日,心情愈发沉重。全是求而不得的难过。到底一副文人心肠。

总要伤春悲秋,才能应景。

韦护去找了韩毒龙,薛恶虎又跟韩毒龙在一块,全在城外扎营。

薛恶虎看到大师兄过来,眼睛霎时亮了起来。韦护自动屏蔽了他的视线,跟韩毒龙说要跟他们在一块,求收留。韩毒龙看了一眼小师弟,自然而然地道:“没有多余的帐/篷了,你知道的,一场大火烧了不少,你跟小师弟一顶吧。”

韦护想到如今还要听自己师弟调配,不由觉得好笑,他这个师弟做事还真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

薛恶虎听到韩毒龙这样说,别提多高兴,拉了韦护,道:“走,大师兄,我带你去。”

韦护自己来投奔人的,也没有别的选择。他从杨戬那里出来之后,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邓婵玉夫妇战死,邓婵玉带领的部队也战死,就剩他自己一个无组织无纪律,没人管。辎重部队又回不去,可怜巴巴。

薛恶虎带了韦护回自己营帐,本来他是跟二师兄一起住的,如今二师兄既然给大师兄腾了位置,那他就不客气了。薛恶虎回到营帐,就手忙脚乱地收拾,让大师兄坐下。韦护坐下,看着他。

薛恶虎难掩激动地道:“我还以为大师兄再不理我了呢。”

韦护笑了下,拉了他坐下,道:“大师兄怎么会不理你呢,不是说了,大师兄永远是你大师兄。”

薛恶虎虽然不想大师兄永远是大师兄,但他也没反驳这话。

“无论怎样,大师兄能来我很开心。”薛恶虎笑看着他。

韦护捏了捏他的脸,许是这些日子薛恶虎过得并不好,婴儿肥竟然消了,露出了瘦削的骨骼,看着更显成熟,更像个男子汉了。薛恶虎一瞬不瞬地盯着韦护看,眼中一片炙热。韦护被他的眼神烫着,不由退开了些,轻声道:“对不起。”

薛恶虎抓了他的手,道:“没关系,大师兄别再说对不起了,也别再,和我生分了……”

“我会难过啊……”薛恶虎说着鼻头有些发酸,声音也跟着哽咽了。

韦护听到这哽咽的一声难过,心头一震,不由回头看他,看着他真一副要哭的样子,颇无奈地道:“傻小子,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啊?”

薛恶虎见大师兄如此说,心软得一塌糊涂,便放肆起来,抓了他的手放在脸边蹭着,“这些日子,我很想你。”

韦护看着他,暗叹了口气,想着自己何其幸运,这世上有一个人如此执着地爱着自己,不计回报。想到杨戬的薄幸,每每心寒不已。他为什么要这么瞎,偏偏看上他,还打算在他那棵树上吊死?杨戬即便再聪明,也不过是个三心二意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留恋?

薛恶虎见韦护盯着自己出神,视线移下看到他的唇,不由咽了下口水,脸慢慢凑了过去。韦护看到眼前一暗,忽然回神,微微撇开了头。薛恶虎见如此,堪堪停住了。脸和脸靠得极近,薛恶虎便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小虎,”韦护低低叫了他一声,薛恶虎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道:“对不起,我,我没忍住。我只是想和大师兄……亲近一下。”

韦护为难地看着他,道:“大师兄不值得。你别再这样了。”

“好。”薛恶虎乖巧地答应着,问:“大师兄你饿吗?我去给你拿吃的。”

“嗯。”韦护应着,为了打发他出去。

果然薛恶虎一听,说了一句“那大师兄你等我一下”,便起身出去了。

韦护见他出去了,疲惫地在床榻上躺下。手搭在额头,脑中思绪繁杂。从杨戬那里出来,又回到了小师弟这里。兜兜转转,他总是被人推着走。好像自己是一个没主见的人,总是被别人左右着人生。

真累啊,真他妈的累。韦护心想。

韦护想着想着,闭上了眼,没想到就这样睡着了。

薛恶虎拿了饭菜回来,看到韦护睡着了。放下了饭菜,坐到床边看着他。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寂静无声。

韦护不知睡了多久,睁开了眼,看到薛恶虎呆呆地看着他,俩眼珠子一动不动,生生被吓了一跳。

“小虎!你怎么一声不吭吓人呢?”韦护坐了起来,有些埋怨地道。

“我……”薛恶虎回过神来,有些委屈,“你要睡觉,我不能吵你啊……”

韦护察觉了自己话说得不对,暗叹了口气,不再多说,起身洗漱了一下,看到薛恶虎拿回的饭菜,正好饿了。

薛恶虎见他拿起饭菜要吃,忙起身道:“都凉了,我去给你拿热的吧。”

“没事,凑合着吃吧。”韦护浑不在意地吃起了冷菜冷饭,真是难以下咽。韦护咽了几口,又喝了几口水,总算咽下去了。

说起来,他也不是那么厌食了,现在不是挺吃得开么?果然没有时间治不好的伤痛,现在都能吃饭了。什么感情,什么爱恨,全特么扯淡。韦护自嘲地想。

薛恶虎看他愤恨地吃着饭,好像跟饭有仇似的,默默地坐了过去,看着他的脸,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韦护看向他,含糊不清地道:“没事啊。”

韩毒龙把营帐让给了韦护,晚上只能去跟金吒挤,金吒温和宽厚,好心地收留了他。因为韦护的到来,韩毒龙和金吒聊天的话题又自热而然围绕了韦护展开。两人躺床上纯聊天。

金吒道:“你大师兄跟杨戬怎么回事了?”

韩毒龙道:“就那么回事吧,掰了。”

“哦,”金吒有些遗憾地道:“掰了啊。”

韩毒龙听他有些遗憾,这才想起来,金吒一直不知道这事呢,大师兄离开辎重部队后,自己也没跟他提过。

韩毒龙笑了下,道:“怎么,听你这意思,你希望他们好啊?”

金吒也笑了,“怎么能是我希望的呢,只是从前见他们那般亲密,有些遗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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