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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只小猫咪(1 / 2)


司景在地上寻了寻,找了根硬的草签儿,把大胖鲤鱼给穿上。他拎着鱼往回走,一路念叨着,“糖醋鱼红烧鱼鲤鱼炖豆腐......”

想想都香。

他熟门熟路摸进酒店的厨房,门锁着,司景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钥匙,轻轻一转,就开了。天然气被打着,幽蓝的火苗蹿出来,司景找了把平底锅放上去,预热了下,很?满意。

白宏礼瞪着眼,心哇凉哇凉,几乎要结冰。

找齐做饭用具,司景就回过头来预备收拾鱼,“我看看......”

他把垃圾袋撑开,磨了磨刀,雪亮的刀刃对着大鲤鱼不停颤动扑腾的身子比了比。

“从哪儿下刀好?”

“......”

这是来真的。

白影帝满心绝望。

这特么是要来真的!!

得自保了。

脸也没命重要啊。

司景扭过头去在手机上查询菜谱,再扭回头时,刚刚还在洗菜池里待着的大胖鲤鱼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光-着身子冻得瑟瑟发抖的白影帝,兴许不是冻的,是怕的,这会儿白影帝长腿折叠着,憋屈地蹲在狭小的洗菜池子里,和他对视。

“......”

司大佬把手里刀放下,觉得自己眼花了。

“我的鱼呢?”

他的鱼顿了顿,颤颤巍巍举起了一只手。

司景不信,啪嗒啪嗒跑上前?还要翻,“我的加餐呢?!”

准备做加餐的白宏礼咽了口唾沫,把另一只手也举起来了,“哎,这儿呢。”

“......”

同样是妖,这架势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他们的目光对视上,白宏礼小声问:“我能......先?下来吗?”

他又补了个称呼,“恩人?”

司景慢慢点点头,白影帝赶忙从洗菜池子里翻出来,心有余悸离案板远了点,光脚踩在地板上,只能护住重点部位。

“你衣服呢?”

白影帝想起了还在河边的大石头下压着的衣服。

不好多说,说多了都是泪。

他也没想过,他半夜两点去河里游个泳,还能被准备做夜宵的司景给逮上来。

司大佬叹口气,拽着袖子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扔给他。

白影帝呆头呆脑,“哎?”

“哎个锤子,”司景绷着脸,“回房间说。”

除非你打算在这儿顺便刮个鱼鳞。

走廊上静悄悄,没有半点动静。白影帝绕过监控专走死角,离厨房远了点,专业素养也重新上了线,以前辈的身份指导:“走快点,这会儿要是被个狗仔拍着了,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深更半夜,衣冠不整,只有个外套松垮垮挂腰上,里头还是真空上阵。这模样要是被看见,第二天娱乐头条妥妥就是他们俩了。

甚至连文?章名都很好猜。《白宏礼司景半夜幽会,衣衫不整情意浓浓》这种题目,定然会挂遍大小营销号。白宏礼平常又是个严肃、不近人情的模样,到时候只会引起更大的舆论爆炸。

其实依照司景的想法,把鱼拎过去就好。可刚刚把尾巴从洗菜池里头拔出来,白影帝现在对原形都有点阴影。

想也不敢想。

俩人只好加快脚步。

司景把门拉开,大鲤鱼光着脚,飞快地踩在地板上溜了进去。灯没打开,各个房间的构造却是差不多的,白宏礼凭直觉摸到沙发,正想坐下去,光着的手臂却碰触到了个毛茸茸的东西。

再看时,漆黑一片里有不少绿眼睛,幽幽盯着他。

白宏礼:“......”

他张大了嘴,被司大佬眼疾手快堵住,“别叫。”

灯打开了,来司景这儿朝拜的村子里的猫们睁着圆眼睛,目不斜视盯着沙发上的大鲤鱼。大鲤鱼咽了口唾沫,扯了扯沙发背上的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腿,“这怎么这么多猫?”

他坐在一群天敌之间,感觉像进了狼窝的羊,弱小又无助。

一只挺胖的中华田园猫甩着尾巴过来,狐疑地闻了闻他放在地毯上的脚。

白宏礼飞快地把两只脚也藏进毯子里,改为了只有少女才能做到的鸭子坐。他柔韧性好,维持着这个少女坐姿,把毯子又往上拉了点,只露出颗脑袋。

“说说。”司景道,“我没在册子上见过你。”

确认阚泽是不是猫薄荷精时,他把这千年的小妖都翻了个遍,除了老相识,没见过哪个是鲤鱼成精的。

有猫这会儿正站在扶手上啃白宏礼的头发丝,白影帝把头发从猫嘴里拽出来,说:“是这样......”

他解释,“我是混血。”

混血单独成册,这就难怪了。司大佬换了个坐姿,立马有小弟过来摊开毛肚皮给他当脚垫子,他坐在对面沙发上,眉眼淡淡,很?有黑-帮老大的气势,“成精多少年了?”

白前辈在他面前扭手扭脚,活像刚刚出嫁的大姑娘,细声细气。

“也没多久,”他说,“就三十年。生下来,就能化形了。”

“你——”

“我爸是,”白宏礼贴心地补充,并且用热切的眼神望着他,“我爸叫白里。”

白里,白鲤。

这名儿可真现实。

司景想了想,要是按这个起名方式,他应该叫毛威武,或者?毛霸气。

白宏礼还热切望着他:“您有没有印象?”

“......”

司大佬回视,目光里写满懵逼。慢慢的,他从眼前人的轮廓里意识到了点什么,把他和记忆里的另一张脸挂上了钩,“你爸是之前?那条鱼?”

白宏礼立马叫道:“恩人!”

由于这会儿还在被猫围着,这一声喊的格外的情?真意切,几乎要两眼泪汪汪。

司景:“......可以的。你和你爸,被我抓上来的方式一模一样。”

差不多的场景,差不多的时间,差不多体型的大胖鲤鱼。

你们可真是亲父子俩。

白宏礼规规矩矩说:“恩人,您看您每天加餐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我们家以后游泳错开那个点。”

也不能总被您抓上来啊您说是不是?

司景沉默了会儿。突然道:“你是锦鲤?”

白影帝赶忙坐的更端正了点。

司景确认:“有用?”

“有用,”大胖鲤鱼竭力推销自己,“除了老被您抓,其它时候,我们都挺有用的。您看我,演什么红什么,演什么爆什么!您要是想要,我这儿还有好几个挑出来的本子,保管有用!”

“不用。”司大佬说,并且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微博。

他把界面打开了,递过去。

白宏礼:“......?”

“这家工厂说他们要抽奖,”司景说,“明天开奖,你来转发。”

白宏礼也没仔细看,瞧见是司景的小号,没有经过认证,直接就点了转发。转完才想起问:“您想抽什么?”

司大佬沉默了下,旋即回答:“这就不用知道了。”

对你不好。

大胖鲤鱼一脸懵逼。

第二天,从来没中过奖的非洲猫司景中了大奖。白宏礼下楼吃个饭,瞧见快递员吭吭哧哧一直往上头搬箱子,里头散发出的气味儿好像有点熟悉。他吸吸鼻子,狐疑地走进餐厅。

“外头是在送什么?”

司景已经吃完了,在餐厅的是陈采采。陈采采今天穿了身休闲套装,腿又长又直,眼睛瞪圆了,透出点不怎么真切的天真。她说话习惯性扯长了声音,带点不可思议的味道。

“鱼干呀!”她说,“前?辈不知道?”

“......”

什么?

“鱼干,”陈采采又笃定地重复了遍,“司哥中奖了,一口气奖了二十斤的小鱼干,估计得运上一会儿。”

白影帝这才知道自己昨天那随手一点到底抽的是什么,顿时觉得自己是种群里的罪鱼。

他对不起他爸,对不起他妈,对不起他爷爷!

白宏礼一天都没敢往司景房里去,生怕撞着吃鱼现场。

直到晚间,他才拿了昨天借的、干洗过的衣服,往电梯间走。白影帝一路心事重重,撞上了人才有所察觉,急忙道歉,被撞的阚泽礼貌道:“前?辈不用客气。”

白宏礼瞧瞧他,对这个后辈倒是一向很?有好感,站在电梯里与人随口闲谈:“要出去?”

阚泽:“要与制片人谈点事。前?辈呢?”

白影帝把手里的袋子往上提了提,笑道:“还点东西。”

阚泽的目光落在纸袋里的衣服上,忽然眉头一蹙。白宏礼没察觉,在司景住的楼层下了电梯,还冲着这个后辈挥手,“回头见。”

阚泽声音沉沉,“再见。”

电梯里只剩下了他一人,他却迟迟没按关门按钮。半晌后,电梯自己关上了门,把他一路运至一楼。

外头的助理和经纪人都在等着,阚泽却忽然伸出手又按了关门键,重新按了之前?停顿的楼层。

他在里头重新缓缓上升,外头的几个人都懵了。

“哎......哎?哎??”

不是说下来和制作人一块儿吃顿饭的吗,怎么又回去了?

*

电梯门开了。阚泽踏在地毯上,一时也说不清心底究竟是什么情?绪。他在电梯前?站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迈动了步子。

司景的衣服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那样的颜色和款式,几乎只有他能驾驭的了,哪怕是大面积大范围的撞色也能被穿出设计师想要的顶级潮流风。阚泽不认为白宏礼会穿那样的衣服,衣物主人是谁,也显而易见。

他只犹豫自己是否要过去。

想了想,左右边袖子各掏出根青绿青绿的嫩芽。

左边赢是过去,右边赢是不过去。

“剪刀,石头,布——”

嫩芽在空中摆出了个姿势,上头的两片小叶子颤巍巍。左边布,右边剪子。

阚泽瞧了好一会儿,又沉默了下,改了口。

“右边赢是过去,左边赢是不过去。”

他把两根被他变化的速度震惊的嫩芽重新塞回去,直直地朝着司景的方向前?去。他如今也是工作?室老板,看看自己旗下艺人工作的怎样,总不算错。

更何况还有剪刀石头布的天命。

房间门没锁,里头还能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往人耳朵中钻,挠得痒痒。

“这力度怎么样?轻了,还是重了?”

“那我就再轻一点——来,换个姿势——”

阚泽的神色一点点变得肃穆阴沉,猛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里头的白影帝坐在沙发上,正垂着眼睛做什么,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直到听见了门声,才下意识转过了头,“就这样?......阚泽?”

怀里传来一声细细软软的咪呜,短腿猫显然也很?震惊,踩着白宏礼探头去看刚刚进来的阚泽。

喵?

这幅情?景,是阚泽没有想过的。

白影帝这会儿是几乎蹲坐在地上的,只占了椅子最前?面的那一小部分,坐的笔直笔直,正在尽心尽力地——捏猫腿。

被捏腿的猫白肚皮的毛都在颤,舒服的直抽抽。

阚泽:“......”

想象中的旖旎情景压根儿不存在,白宏礼殷勤地捏着短短的猫腿,亲切问候,“这个力道怎么样?”

还成吗?

司大佬又躺回去,喵呜了一声,大尾巴心满意足在他脸上扫了扫。白影帝就像得了天大的夸奖,神色一下子振奋起来,换了条腿继续捏,板正的西装裤这会儿沾的全是细细的猫毛,他也没看见,只顾着小心翼翼顺毛摸,时不时再喂口水喂口营养棒当零食,活像是鞍前?马后的小弟。

“它怎么来了?”阚泽说,关上了门。

白宏礼还在奋力取悦天敌,随口问:“谁?”

之后反应过来,“司景的猫?”

“嗯。”

“带来的,”白影帝说,“毕竟这么可——这么霸气的猫,怎么能扔家里呢,多不安全啊?”

阚泽:“前?几天没见。”

“刚来的,”白宏礼信口道,“托我照看照看。”

阚泽没有出声,只沉沉看着这会儿闻到了味道有点焦躁不安,一个劲儿甩尾巴的猫。闻了好一会儿,司景终究还是忍不住,把腿从随从手里抽出来,坐的直了点,咪呜了一声。

......这醉人的香气。

已有挺多天没直接吸了,杀伤力往上翻了好几倍。

他仿佛是喝了陈年老酒,像只从鸟巢里掉出来的小鸟般蹒跚着往那气味的方向去,被毒蛇诱惑了一样,拿尾巴去勾阚泽的腿,细声细气地喵喵,目光纯然无辜。

要是发上网,一准有许多铲屎官拍键盘咆哮:给它!它要什么都给它!!哪怕要我命呢!!!

阚泽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上了手,把他抱起来。小猫咪一头扎进他怀里,毛爪子扯开衬衫衣襟,就要熟门熟路往里头钻。

却被阚泽扯着尾巴拉出来。

小猫咪又叫了声,相当不乐意。

“咪呜?”

“既然是托给白前辈照管的,自然不能来我这儿,”阚泽垂着眼,坚定地把它彻底掏出来,仍然还给白宏礼,“我先?走一步。”

哎哎?

司景被揣在白宏礼怀里,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他跳下来,还跟了两步,叫声更加绵长,像糖丝,奶里奶气,满含震惊。

阚泽听着这声音,却愣是没回头,径直大步往外走。

他出了门。

白宏礼:“他有点不对劲,这是怎么了?他平常不是这么冷淡的人。”

司景也看着这会儿被关上的大门,毛尾巴有点儿失望地垂了下来,闷声不吭。

白宏礼:“他是不是不喜欢猫?”

司景猛地张嘴,冲他凶巴巴露出自己的小尖牙。

骗子!

他会不喜欢猫?他之前?吸老子吸了很?久了好吗?!!

明明就是他求着赶着想养老子的好吗!!!

白闪闪的小尖牙半点威胁力都没,却着实把大胖鲤鱼给吓着了,立马缩到沙发上,秒怂,信誓旦旦,“我一看阚泽,就是特别喜欢猫的人。”

老喜欢了。

“绝对是个爱猫人士!”

司大佬心中终于舒服了些,又扭头瞧了瞧门。

......啧。

之前?还甜蜜蜜叫人小花,这会儿是什么破毛病?

吸完就扔?

&

阚泽正在和制作人吃饭。

这一顿饭约了挺久,定然是有话要说。中途制作人支支吾吾,试探着提问:“阚哥觉得咱们这节目效果?怎么样?”

这话题基本是废话。阚泽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平静道:“还不错。”

不能说笑点满满,可还算得上正能量。又有几个嘉宾的高人气撑着,收视率怎么也不会差。

制作人:“可还少爆点。”

这话让阚泽有些不舒服,“嗯?”

“少爆点啊,”制作人叹气,“平常的节目,多少都得有个吸引人关注的点——新闻也好,绯闻也好,总得让知名度上去,才能有收视率啊。”

阚泽居然赞同:“有道理。”

制作人心头一喜。

“所以之前?差点出的事故,可以出安全新闻了,”阚泽没笑,丹凤眼平静地凝视着他,“如何?”

“......”

制作人的话全被噎进了肚子里。安全新闻,那挨骂的可全都是自己,他说:“这不能吸引人眼球,咱们还是换个别的。”

顿了顿,他终于提出了这顿饭的目的,“和陈采采炒个cp行,你看呢?”

阚泽平静道:“她的意思?”

“哪儿能!”制作人下意识反驳,“这是我的意思,最近团宠人设多流行?弄个修罗场,你和司景都和她稍微亲近点,这就有看点了不是?”

两男争一女,活像是玛丽苏小说,一准能把那些没辨识力的网友哄到天上去。

阚泽眼眸更沉。

“还有司景?”

制作人:“求而不得的人设,现在也挺多见的,挺受欢迎。也不用做别的,就多帮帮她——”

“不。”

制作人一怔。

“嗯?”

“我说,不。”阚泽平静地又重复了遍,“希望您不要再打这样的主意。”

制作人有点恼火,“这是为了节目好!”

“这是为了陈小姐好。”

“你——”

“没有什么可商量的,”阚泽站起身,“如果?真的安排这类宣传,我和司景会退出节目。”

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扭了头。

“司景追星,”阚泽说,声音平平,“但?很?抱歉,追的不是陈采采。”

“——追的是我。”

制作人张口结舌,坐在原处,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下午节目再拍摄时,陈采采明显离阚泽近了些,笑盈盈的,仿佛什么也不知道,“阚哥这几天都在房间里干什么呢?连信息都不给我发一条?”

她踩着有点儿小高跟的鞋,勉强到阚泽的肩膀,这会儿高跟在泥里晃晃悠悠,她哎呀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扶阚泽的手臂,“阚哥——”

男人往后退了步。陈采采一下子扑进了泥里,形容狼狈,妆面上都糊上了黄泥。

“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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