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柔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应付着，一边又暗暗寻找着姨母季吟霜和表姐顾书意的身影，迫切希望她们能突然出现，将自己从这水深火热中捞走。
可在厅里瞧了半天，也没见着人。
柳氏见她心不在焉，以为她是急着去后头给新娘子添妆，善解人意道：“去吧，一会儿迎亲的队伍就来了，去后头和你的小姐妹说说话。”
“是。”沈姒柔求之不得，立刻起身福礼朝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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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的院子，下人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与前厅的欢声笑语相比又是别样的热闹。
沈姒柔到时，喜娘刚刚为虞归晚收拾好了行头，正在给她讲新婚的礼节和规矩。虞归晚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仔细记下，免得做了人家媳妇被数落虞家的女儿不懂规矩。
沈姒柔见她听得认真，便没急着上前打搅，想着等她忙完了再进去，摇着团扇往角落靠了靠。
来到帘幔下，发现里头还站着一人，瞧着侧脸很有几分像她的表姐顾书意。
只是多年不见，沈姒柔也不是很确定，走过去轻轻搭了下她的肩膀。那少女回头，瞧见沈姒柔眼底闪过一丝困惑，片刻后又变成了惊喜。
“柔儿？”
沈姒柔也笑，“书意表姐，真的是你。我方才在前厅寻了一圈都没见着你人，还以为你没来呢。”
她四处看了看，“怎么只有你一人来了，姨母呢？”
顾书意道：“今日文远伯府客多，伯爵夫人怕招待不过来，请了我母亲过去相帮，就我一人来为晚晚送嫁。”
说罢，她望向里头的凤冠霞帔的虞归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当年，我们姐妹三人一块长大，如今好不容易再聚首，却是送最小的妹妹出嫁，我这心中还真有些舍不得。”
谁说不是呢，想起从前种种，沈姒柔这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论那周琰是不是晚晚的良人，不论日后会是怎样的境遇，至少今日她是真心诚意带着祝福来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里头喜娘已经也交代完了，急吼吼地塞给虞归晚一本小册子，并嘱咐一定要找个没人的时候看。虞归晚脸一红，十分羞涩地将那册子卷进袖子。
喜娘满意地一笑，转身喊道：“添妆的姑娘们可以进来了！”
沈姒柔和顾书意提起裙摆，缓缓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