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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鱼片粥(1 / 2)


高濯刚睁开眼,就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道:“醒来了?”

昏迷太久,眼前还蒙着一层模糊不清的阴影,高濯睁着眼睛,表情看起来有点点呆,过了一会儿才转了转眼珠子,去寻声音的主人。

奈落侧坐在她身边,正低着头看她,几绺发丝垂落在颊边,衣上淡而幽雅的檀香在空气中隐隐浮动,很是醉人。

高濯定定地瞧了他许久,忽然慢慢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子。

奈落微微一愣,就见她将那袖子放在鼻端,像只小狗一样嗅了起来,几乎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这可真是……”他轻笑,并未抽回手,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嗅了一阵,才道:“阿濯,你是不是饿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少女那盖在褥子下的肚子里十分恰到好处地回应了他一阵咕噜噜声。

高濯嗅闻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秒,缓缓从袖子中探出半张脸,黑眼珠滴溜溜的看他,表情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果然是饿了。”奈落勾唇,侧脸吩咐,“让他进来吧。”

障子门开,一名小厮端着托盘弯腰进来,其上一只碗中盛了满满一碗的鱼片粥,飘着热腾腾的雾气,屋子里顿时弥漫开来了一片浓香。

看见吃的,高濯肚子叫的更响了,她一只手按着肚子,一只手撑着榻榻米急切地支起身子,视线打从小厮进屋的那一刻便黏在了他手中的碗上,直到那小厮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手捧着托盘送至她眼前。

高濯立刻就欢欢喜喜地放开了手中的袖子,迫不及待地伸手将碗捧在了手里,捧起来就要往嘴边送,小厮大惊:“阿濯姑娘当心!碗烫……”

话音未落,一只白玉般的手迅速扣住少女的手腕,将她手中的碗接了过去。

高濯猝不及防喝了一嘴空气,表情有点点懵,保持着捧碗的动作呆呆地看向身边抢她碗的男人,好像在说:你做什么呀?

目光凝在她一双被烫的通红的掌心上,奈落眉心浅蹙。

半晌,他取过托盘中的木勺,道:“张嘴。”

高濯瞅瞅他,脸有点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熏的,她几次抬了抬手,仿佛有点想把碗拿回来,又不敢,别别扭扭地磨蹭了半天,终于小小地张了口。

白粥浓稠,鱼片软糯,热气扑鼻,清香四溢。

紫衣男子端着碗,姿容矜贵,神情淡漠,动作却有微微一丝的笨拙,一勺一勺舀着碗里的粥,面前的少女目光乖巧地紧随着他修长秀美的手指,就着木勺小口小口地喝粥,热气扑在那张莹白的小脸上,在鼻尖化作细密的汗珠。

一碗见底,高濯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拉拉他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那只手里的空碗,好像在说:能再来一碗吗?

望眼欲穿的表情跃入眼底,奈落放下碗勺,淡淡地道:“久不进食,第一次少吃点。”

高濯垂首默。

奈落无声看她半晌,突然问:“好吃么。”

明明不过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话,那送粥来的小厮身体却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不喜欢的话,下次换人做。”

“好……吃。”高濯连忙点点头,想了想,又伸出手比划了起来,慢吞吞地道:“……是吃……过的……”

“那就好。”薄唇含笑,他斜眸瞟了眼身侧的小厮,“慎郎,你可以下去了。”

小厮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对高濯露出了一个几乎是感激的神色,躬身退出幽室。

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一只最猛胜从窗外飞进屋,盘桓在帷屏上方嗡嗡振翅。

奈落静静地听了片刻,一言不发的站起身,紫色华服上幻化出了一件裘衣,他轻扣下那只兽首,正要离开,耳畔几乎是同时就响起了被褥被掀开的声音,接着裘衣就被人拽在了手里。

他愣了下,转脸:“怎么了。”

高濯看着他不说话。

奈落有些意外,微微勾了嘴角:“我只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高濯幽幽盯了他一会儿,突然低头去看手里拽着的裘衣,瘪瘪嘴,道:“我的。”

声音闷闷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奈落不动声色地瞧她,没有说话。

相处并不多,他却已经知道,自己的沉默是她最大的软肋。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沉默似乎对高濯并不管用了。

她依旧拉着他的袖子不放手,甚至还指着自己裘衣襟上被他撕出来的破口,气鼓鼓地控诉:“坏了!”

“……好吧,”估计是从没见过对一件衣服这么执着的人,奈落轻笑一声,妥协:“回来就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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