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响动，顾钦璇愣了愣，下意识地转头，就这么对上了郁姝的视线。
郁姝站在隔间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顾钦璇脸上的水没有擦，就这么顺着她好看的脸颊滑落，沿着脖颈没入衣领中。
“感觉……你跟同公司的人相处得不太好啊？”郁姝迟疑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了句，同时在心里感叹——所以说不能在卫生间里说别人的坏话，要说也得确认下有没有人，否则太尴尬了。
“还行吧。”顾钦璇居然并没有这个自觉，不过她说完便意识到了什么，反问道，“是她们在我来之前说了什么？”
郁姝“嗯”了一声。
“说了什么？”
原本顾钦璇是不太在意别人在她背后说她坏话的，只要别让她听到就好。
可现在，既然被郁姝听到了，那她很想知道郁姝听到了什么？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对公司分配的资源感到不满吧。”郁姝不想让顾钦璇受伤，所以用自己的话总结道，“她们说你实力强、资源好、赚得多、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让人嫉妒。”
听到这句话，顾钦璇“噗”的一声就笑了：“她们真这么说？还是你瞎编的？”
“你看我像是会瞎编的人吗？”郁姝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眨巴了几下。
“嗯，我信你。”顾钦璇当然明白郁姝的用意，所以没有说破，回头面向镜子，“原来只说了这个，那她们说的都是事实啊。”
她说着，对着镜子抬起手，用袖子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水：“我跟她们的关系确实一般，虽然来自同公司，但因为资源分配不均，要想和平共处很困难。更不用说我是个比较被动的人，谁对我好，我对谁好，不想跟我做朋友的人，我又何必主动招惹。”
“对。”郁姝点了下头表示认同，“是没必要。”
“所以别为我担心，也别对她们心存芥蒂，好好训练就行了。”
郁姝“嗯”了一声，从台阶上下来，走到顾钦璇身后，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顾钦璇擦脸的动作一顿，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郁姝。
郁姝闭着眼睛从她身后抱住她，轻声道：“不管怎样，反正我一直在你身边。”
陆玉说顾钦璇不需要可怜，她懂顾钦璇什么了？
顾钦璇家境不好，父母走得又早，一个人在娱乐圈里打拼，连电话都只能打给自己的经纪人。
她实力强没错，可谁的实力是天生就这么强的？还不是通过漫长和艰苦的训练堆砌来的？
既然如此，经纪人多给她点资源怎么了？
这是她应得的。
可就因为这样，嫉妒她，排挤她，让本就孤独她更加孤独……
郁姝光想想就心疼得不行。
顾钦璇愣了一会儿后，抬手扶上郁姝抱着她的那只手，只觉心里一阵波澜起伏，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之所以这么拼命，努力让自己变强，都是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在报名参加节目后不久，她得知自己的父母出车祸走了，那一刻她真的很崩溃，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败。
所以，在Queens的见面会上，她几乎没有笑过，整个人与其说是高冷，不如说是死气沉沉。
初舞台也是，她其实并没有太想表现自己，只是不想对不起舞台，对不起和她一起考核的队友，这才拼尽了全力。
Battle放话更多是为了宣泄胸口的郁结，想着如果能来场痛痛快快的battle，自己应该会好受很多。
没想到这个时候，郁姝出现了。
她的舞，她的唱，她的wink。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顾钦璇的神经，让她灰败的世界突然有了颜色。
那场battle之后，顾钦璇没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落在郁姝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到最后几乎是只要视野里有郁姝，她便只会盯着郁姝一个人看。
失去了目标的人生不知何时突然又有了意义。
无论做什么，脑子里满满都是“郁姝”这个名字。
越是强迫自己别去想，就越是赶不走这个名字。
想要和郁姝靠得再近些。
想要把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牢牢地印刻在心里。
想要把她堵在墙上吻。
想要她……
顾钦璇一开始只是扶着郁姝的手，后来突然抓住郁姝的手腕掰开，然后在郁姝迷茫的视线里转身面向她，伸手托起她的脸。
郁姝愣愣地看着她，隐约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可是不敢置信——这一世的顾钦璇会这么主动吗？！
其实，只要顾钦璇吻下来，郁姝是绝对不可能躲开的，甚至可能会更加激烈地回吻过去。
然而顾钦璇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松开郁姝的脸后温柔一笑：“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安心多了，继续训练吧。”
“嗯。”郁姝回了她一个微笑，不想承认心里有一丢丢失落。
啊，还以为她会吻下来。
刚这样想完，顾钦璇猛地压下来，在郁姝的额上蜻蜓点水般地一吻。
郁姝：？？？
“要一起出道啊。”
说完这句话，顾钦璇转身就走，逃也似地离开了卫生间，留下郁姝一个人彻底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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