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老师在唾沫横飞。
阮软站在墙根处一言不发,听着他一直叨来叨去,没完没了,虽然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好话,但是他能浪费在她身上这点时间,也算是用心了吧,尽管语气非常不耐烦。
她早上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登记,她的班主任看见她,把她领进来了。
阮软能感觉到他尽职尽责当好一名班主任,而她的角色是一个坏学生,老师在劝她迷途知返,叫她好好学习。
“我说的这些,你都听进去没有?”
李德款终于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得空问了阮软一句。
“听进去了。”
三天两头就给他找事情,要不是学校德高望重,眼看着高三了,还有最后这半个学期就要高考,李德宽真要把她劝退了不可。
他好好的高三十四班,阮软就是里面最大的一颗老鼠屎,打架斗殴,谈恋爱惹事情,这次更牛逼,直接把公安局的人都给招来了。
多大的阵仗啊,刚成年的小姑娘也不嫌丢人,他快年近四十了都没进过局子。
“得了得了,赶快回去上课吧,自己规矩着点警醒点,这年头能读书多幸福啊,好好珍惜。”
看来她妈打电话来学校说,被人打成脑震荡的事情是真的,就训人这件事情搁在以前,他多说上几句,阮软能给他还上一箩筐。
今天一句话没有,倒是挺乖的。
脸上也不倒腾东西了,看起来顺眼。
“老师,我没有校服。”
“最后一个学期了,校服这会子也买不到,你进去校门登记一下就行。”
“好的。”
“回去上课吧。”
阮软听完训就走了,之前在校门口喊住她的女生是她的同桌,这一会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连忙掺着她的手腕子。
“你可太牛逼了,竟然全程听完德宽叨叨。”
班主任,李德宽。
名如其人,那大道理宽得像条河,说起来没完没了,口水能给学生洗把脸。
班上的学生私底下给他起外号,就叫德宽,哥两好的那种调调。
“你叫什么?”
“?”
女生愣了,这四个字放到以前说,阮软是不好的那种语气,大概是嫌她烦的那种,但是今天不算,像是在问她的名字?
女生试探问,“你?...记不得了?”
阮软点点头,“脑震荡了,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全。”
她这会也没什么好瞒的。
主要是瞒她妈就够了,在这边可能也瞒不住,她在学校好像没什么朋友。
“我是你同桌啊,许新月,你平时都叫我小月月。”
“哦。”
许新月话多,吧嗒吧嗒,几个回合下来,阮软大概从她那张嘴里把情况都摸清楚。
她在高三十四班,吊车尾的班级,里面都是成绩不好混进来的学生,或者是拉关系进来的,或许是塞钱进来的,还有就是成绩垫底的。
她也在里面混日子。
“你太可怜了。”
许新月摸摸阮软的头,不小心揉到她的伤疤,有些酸麻,她侧头躲了一下。
“我之前就说叫你别打晏清学的主意,高雪那帮人看上他,天天盯着呢,好些给他送情书的人都被高雪带人收拾了,你偏不听,这下子好了,被打了,话说回来,你有没有报警抓高雪。”
阮软没吭声,从她醒过来,那会子在医院警察来过一两回,大多数都是袁静替她说话,她点头就行,别的不用多说。
“她太嚣张了,竟然把你打成这样,你不过是亲了晏清学一下,她竟然把你打进医院了,差不多一个月,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我好想你啊软软。”
许新月捏着拳头,阮软听着她,这些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晏清学是谁,高雪又是谁。
眼下顾不得这些,许新月的动作大,她的头皮疼。
“你弄疼我了。”
许新月跳起来看,翻她的头皮,“天呐,还还没好呢?你怎么不在家多休息几天。”
阮软拔开她的手,“我在家无聊。”
“比学校好啊,学校上课玩手机还得防老师,在家做什么不行,何况风头还没过呢!我怕高雪又找你麻烦。”
“你要不然再和老师请假吧,你翻你的头皮给他看,他肯定请给你,或者和你妈妈说说这件事情,叫你妈妈和德宽说说这件事情,我总感觉高雪不会放过你。”
“她后面又找你麻烦怎么办。”
许新月很担心,她看着阮软不上心的样子,为她捏了一把汗。
之前阮软表白晏清学的事情闹挺大的,现在班上好多人都在传呢,都是一些不好听的话,说她癞。□□想吃天鹅肉。
之前阮软浓妆艳抹,天天都是不上心学习,喝酒蹦迪,跟人翻到外面去。
这一会洗干净脸了,又好看又乖巧,人看起来和名字一样,到底谁是癞.□□谁是天鹅都不知道。
“不用了吧。”
阮软不知道是谁打的她,差点没把她打死,这口气出了,如果再来,那就和她们道歉好了。
她现在还真想安静好好学习。
许新月说,“大概是我想多了。”
惹不起,那就躲起来好了,绕开不就行了。
阮软的位置在第一组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吊车尾的班级果然乱糟糟的,书堆得高,桌上都是一些化妆品,游戏机和零食,真正上心读书的没几个。
男人主要坐最后面,打游戏的也有,吹牛逼的更多,还有人在教室里面抽烟。
不是说市一中百年名校吗,这都没人管。
“哟,阮姐来了。”
前排的一个女生,眼影戳到太阳穴,看到阮软进来,冷嘲热讽喊了一声。
两人像有仇一样,顺道瞪了她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