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夫这个人,怎么说呢,为人是严肃了点,他说什么你别当真就好。”凌相若见她还一脸不安,便多安抚了一句。
陈凤心不在焉地笑笑:“我,我知道,我就是一时想岔了,姐夫也没说什么,表姐你可千万别有芥蒂。”
“不能够。”凌相若一笑了之。
陈凤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心说瞧你那表情,太假了,怕是明天一见到就得去质问。
之后的路程,陈凤便彻底安分下来了。
回了庄子,凌相若将陈凤姐弟送回陈明身边,便以身体不适的理由离开了。
接着便去找了玉琅玕,请他给陈凤一家下个追踪禁制,随时监视他们的行踪。
于是晚上吃饭的时候,玉琅玕便屈尊降贵一同去陪了这一家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一会,顺便给他们都下了个隐蔽的禁制。
倒是陈凤看到玉琅玕的时候,差点乐出声,对凌相若的鄙夷更上了一层楼。这算什么?认个小孩叫师父,玩过家家呢?
真是笑死人了。
必须得想办法挖墙脚,不说易玹出身高贵,国公府这样的门第足以令她们这些升斗小民趋之若鹜,单说易玹俊美无俦的颜,她也甘愿自荐枕席。
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陈凤斗志昂扬,吃过晚饭去客房休息的时候,就开始琢磨起来了。她自忖与凌相若相比,出身比她好,教养比她好,虽然容貌可能差了一筹,但易玹这样的才子怎么可能那么肤浅呢?一定更注重内涵!
于是陈凤眼前一亮,有主意了。
翌日,易玹下了衙果然早早来了庄子。
只是他几乎一直陪在凌相若身边,饶是陈凤有心勾搭,也找不到空隙。
陈凤气得直撕帕子,她就不信了,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还能一直陪在怀孕的妻子身边不成?
她瞥了一眼熊弟弟,计上心来:“该你出马了。”
陈飞一僵,最后还是认命地往凌相若走去:“表姐,我好喜欢小熊猫啊,可它们不肯陪我玩,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它们玩会?”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拽着凌相若离开,凌相若只好无奈地随他去了。
于是易玹就落单了。
陈凤忙笑着上前道歉:“小弟不懂事,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易玹摆摆手:“小孩子好动。”
“姐夫真是宽宏大量。”陈凤恭维道。
“你不去一道玩会么?”易玹隐晦地下了逐客令。
陈凤忙道:“我天生害怕这些毛绒玩意,还是不去了。因小弟的缘故还姐夫这冷清了,我也过意不去。对了,我听说姐夫还是上一次的金科探花郎,可对?”
“承蒙圣人厚爱罢了。”易玹谦虚道。
陈凤一喜,兴奋道:“那姐夫的学问肯定是极好的,我虽是女儿身,可家里也请夫子教我识过几年字,作过几首诗词,姐夫这样的学问我是极仰慕的,可否指点指点我?”
说完也不管易玹答不答应,连忙激动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来。
只是易玹已经先一步退开,并不给她机会:“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好将闺中所作给我一个外男看?还是不要平添误会了。”
谁知道她写的是什么鬼诗词?万一是首情诗,再到他手中一过,那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姐夫放心。”陈凤忙解释道,“只是些许感悟,并无男女私情,绝无误会之说。”
说着上前两步,非把纸怼到易玹眼前不可。
易玹目光飞快扫了一眼,发现确实只是寻常所作,这才放心不少。
只见纸上写了一首浪淘沙词:悟道懒参禅,取次修缘。不曾梦里作神仙,只在酒中寻一醉,莫笑贪眠。翠色和林烟,玉液清泉。几回春雨曳池莲,数度东风迎小燕,又是流年。
整首词基调轻快,语言活泼,还颇有意境,写了古今不少文人向往的旷达心境。陈凤也算是费尽心机了,揣摩了不少易玹的心思。
只是易玹正值青春之年,仕途坦荡,血气方刚,又不是年逾不惑的失意文人,只能以此慰藉。故而对陈凤的词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更别说引起共鸣引为知己了。
但抛开这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陈凤还是有些墨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