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你长兄为太子,监国之能,是为辅君,崇王殿下并无官身,对着太子不恭敬甚至口出恶言,是为不敬。”
“其三,我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为你长嫂,你几次三番举止不恭,行为不检,言行有失,是为不爱。”
“其四,政事堂乃是高祖设立的要地,无事不进,小事不喧,你干扰正事数月,今日又大闹政事堂,传出去君家天威何在。”
“我虽来自太原苏家,如崇王所言地处偏僻,爵位不高,但苏家也算礼仪世家,书香门第,对崇王此类行径也是绝不容许。”
“崇王殿下要给太子道歉之后行礼离开。”
“诸位以为呢?”
苏锦瑟抬眉一扫,政事堂门口围了不少人,甚至还有三位穿着紫色衣袍的阁老也在,其中范阁老被人扶着,脸色严肃。
没人敢接她的话,许多人甚至避开她的视线。更多在院中观望的人甚至关上窗视而不见。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谁也不想当那个池鱼。
盛宣坤先是被怼得哑口无言,后见围观的人毫无反应,脸上又是露出冷笑:“早说太子妃伶牙俐齿果然如此,可惜无人迎合。”
苏锦瑟紧抿着唇,抬眉冷冷扫过崇王殿下,漆黑的瞳仁蕴含着无数冷光,迎着阴沉的天气中微弱的日光发光:“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自谋不诚,则欺心而弃己。崇王殿下,一个人的错误从不因外人避退而消失。”
政事堂前,年轻的太子妃好似一株青翠欲滴的修竹,虽瘦弱却傲立于天地间,不折风骨,不避锋芒。
盛宣知注视着面前如此维护自己的人,触手可及的距离,甚至能感受到她瘦小身躯下散发的盈盈微光。
她是这样耀眼,这般无畏,连日光落在她身上都要逊色三分。
盛宣坤被她的视线逼得节节败退,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强势锋利,就想把那句话一字一字地砸在他身上。
“你,我没做错,是盛宣……”盛宣坤梗着脖子强硬地说着。
掌声突兀地响起,只听到一直沉默的范阁老拍了拍手,慢吞吞地说着:“太子妃有理有据,所言非虚,今年状元乃是你兄长苏伯然,不亏是家风一脉相承,苏家好啊。”
苏锦瑟收敛了脸上锐利的神情,对着范知春行了半礼说道:“阁老谬赞。”
“是个好孩子,苏家虽地处太原,却是栋梁之家,抗敌有功,家风仁义,吾辈楷模。”范知春慢条斯理地说着,抹了把胡子再也不看众人,颤巍巍地离开了。
这是当初官家把苏家指婚给太子时说的话,金口玉言,即使是受宠如崇王也不敢反驳。
他一走,政事堂的人也紧跟着离开,不敢在这个地方久留。
“道歉一下就走吧。”崇王殿下后面的那人拉着崇王小声劝着,“阁老都发话了,闹大了,父皇那边不好交代啊。”
盛宣坤几乎是被后面的人按着头道的歉,最后气势汹汹到甩着袖子离开了。
很快,政事堂的大门口只剩下苏锦瑟和太子殿下两人。
“别气了。”盛宣知的手放着她的脖颈上,微微用力的揉着,低声哄着,“我都饿了,乖乖。”他笑,笑声低沉,隔着两层布料都能感觉到他的愉悦。
苏锦瑟反手牵住他的手,一张脸不高兴地拉着:“他对你都这样无礼的嘛?太欺负人了,我看他就是欠教训,我过两天要给他套麻袋打一顿。”
盛宣知是当朝太子,名正言顺,众望所归,又身兼重任,可这些年来却和一个毫无实权的皇子打个平手,这个皇子有的,不过是父皇宠爱,却能一直为所欲为,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
若是庆延帝对太子有一丝舐犊之心,崇王也不敢如此落太子的面子。
这几日相处之下,她只觉得心疼,盛宣知这个太子有哪里做的不好,早起晚归,战战兢兢,不曾有一丝懈怠,他优秀勤勉,心忧百姓,所作所为任谁也挑不出一丝错来。
“他们对你都不好。”苏锦瑟捏着他的手,替他感到委屈。
盛宣知低着头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心里蓦地化了一片,又酸又软。
他想告诉她,其实崇王殿下在他手中从未讨到好处,他只是不计较这些虚礼,若是要拿捏崇王这等记吃不记打,骨子软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想告诉她,母后死后,他便再也不在乎他父皇的态度。
他想告诉她,他一点都不委屈,他距离他要的东西,不过一步之遥。
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只变成三字。
“傻姑娘。”
“不过没关系,我会对你好的,比他们好一千倍一万倍。”苏锦瑟握紧他的手,一字一字,坚定地说着。她是这样认真,满眼都倒映着殿下的影子,从她漆黑的瞳孔中能一眼望到她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叫我们自查有没有吃野味的环节,应该没有吧,有的话,那我要解释一句了,别吃野味害人害己,再说了,猪鸭鱼肉牛羊鸡,不香吗!
说的我饿了!想吃火锅,烧烤,蛋糕,奶茶,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