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刚了!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叶甜定然要给这位青霄门的雷前辈鼓掌!
不是每个人都有如此大的胆量和一国之主硬怼的。叶甜倒不是没有这等胆量,只不过她和大师兄韩清商素来喜欢借力打力,而非直接正面硬扛,加之他们如今的身份地位,的确低了人家一国之主谢咏年一筹,是做不到如雷司云这般地位相当的对话的。
“笑话!”
谢咏年还未出声,慕容望就跳出来表明态度,身为臣子,为主子分忧解难是分所应当,何况四大世家同气连枝,他们慕容家与唐家的关系又尤其不一般,怎么可能任由青霄门的人对唐家发难而毫无表示。
“雷司云你不要太过分!陛下是不想与青霄门交恶,方才礼让三分,你不要得了几分颜色,就想开染房。唐家人做得再过分,那也是我大胤内部之事,自当由陛下定夺,何时由得你们青霄门的人置喙。”
慕容望表面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在场之人都猜测得出来,无非就是怕唐家倒了,累及慕容家受牵连。
雷司云轻哼一声,一甩袖,做尽了不屑姿态,打嘴皮子仗不是他之擅长,然而他态度已经摆在了这里,若谢咏年无法办到,青霄门不会有半分退缩。
场中情势一时极为紧张,忽然一道清脆悦耳的陌生语音响起。
“慕容家主此言差矣。”
唯有谢素玉和刚刚进入的韩清商几人,熟悉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慕容御松侧目看去,不出他所料,发言之人果然是清微派的叶天,他与叶天接触不多,只在归元秘境和御珍斋外有过两次照面,知晓他虽然名声不显,却每每有出人意料之举,实力不容小觑。
慕容望看清发言之人是韩清商身侧的叶天,不由生出几分气愤,“你是何人?大殿之上岂容尔等放肆!”
慕容望一向自视甚高,连韩清商这样的身份地位都看不上眼,更勿论一看站位就应该不如韩清商的叶天了,被这种小人物插嘴,让他尤其难以忍受。
叶甜丝毫没有受到慕容望恶声恶语的影响,她笑了笑,有礼有节地道:“晚辈叶天,是清微派翠微峰二弟子,刚才贸然出声,并非有意冒犯大胤威仪,实在是听到有人颠倒黑白,让晚辈不忍再听,为了大胤的声誉着想,不得不出来进言。”
谢素玉看到自己父皇皱了皱眉,正准备说什么的样子,生怕他会出言斥责,要是让叶天误以为他们家庭氛围不好,被吓跑了怎么办?谁给她赔儿媳妇?
谢素玉连忙出来打圆场,“父皇,这位清微派的叶天,与我家轻尘是挚交好友。”
“哦?是轻尘的朋友?”听得最疼爱的长女此言,谢咏年将本欲出口的话含了回去,换成较为亲切委婉的口吻,“不知有何高见啊?”
“高见不敢当,”叶甜不卑不亢,上前一步,“不过几句个人之见,希望陛下能多多考虑。”
慕容望见叶甜还真的打算进言,又欲发作,却被他儿子拦住了,慕容御松对着自己父亲摇了摇头,示意他老人家不要冲动。
慕容望非常清楚自家儿子的能耐,即使慕容御松年龄不长,在过往之事上却帮助他作出了许多正确的决定,这让慕容望非常尊重他的意见,想到儿子在进宫前曾劝阻他不要太激动,甚至必要时,可以放弃唐家的话,慕容望不由陷入了沉默。
“刚才慕容家主的发言,将唐家此次所作所为归纳为大胤王朝内部之事,实乃大错特错,”没了慕容望打断,叶甜侃侃而谈,“唐家人此次作恶,为了避免引起大胤内部的人注意,最初挑选的犯罪地点皆位于大胤疆域之外,且绝大多数的受害人并非大胤子民,比如青霄门的祝笛韵道友,又比如说我清微派的魏玲等等,由此观之,此次唐家犯下的滔天祸事,无论从地点还是受害者来论,都不能算作是大胤内部之事,今日我与师兄并青霄门的前辈来此,皆是因此事而起,这已非大胤一家之事,若陛下您真想为唐家做掩饰,恐将贻笑于天下。”
谢咏年沉吟不语,他何尝不知叶天这番话的道理,只是还抱着万一的希望,若他这方态度强硬不肯后退,青霄门和清微派是否会因为害怕硬碰硬而退后一步呢?
如今看到代表青霄门的雷司云态度如此坚决,而清微派的代表虽还未到,刚刚宣上殿的二位小辈话里话外却是绵里藏针,言语间虽不似雷司云那般争锋相对,反倒是另类的难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