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云禾不愿跟弘历在一起,但这屏风还是得绣的,毕竟何掌柜已经收了定金,她不能反悔。
两人各绣一副,每副才绣了一半,刺绣是个细致活儿,最考验的便是耐心。好在云禾姐妹二人都是极有耐心之人,一坐便是两个时辰。
只是坐得太久,眼睛容易酸涩,肩膀僵硬的云禾站起身来,到一旁的小桌旁倒了盏茶润润嗓,又行至窗前,看一看院中的花木,让双眼得以放松。
就在此时,何掌柜来找她,说是有人要做衣裳,让她过去裁量尺寸。
云禾提醒道:“何姨,我忙着绣屏风呢!量尺寸这种小事随便找谁都可。”
“客人慕名而来,指名让你去,你就去一趟吧!耽误不了多少工夫。”
何掌柜一再要求,云禾总得给她些颜面,遂答应过去。一去方知,所谓的客人竟是弘历!
何掌柜明明认识他,却不说来人是四爷,八成是四爷交代的,故意将她引过来。
在外她可以不理他,可到了裁云坊,他便是客人,云禾不能晾着他,只能依照规矩近前招呼,
“敢问四爷有何贵干?”
纸扇轻合,弘历将其转至身后,一双墨瞳打量着她,起身笑应道:“做新衣。”
云禾微微蹙眉,心道他是来找茬儿的吧?“屏风尚未做好,衣裳的事得等一等。”
“那就让你妹妹做屏风,你来给我做衣裳。”
若为他做衣,少不了又得画图稿,量尺寸,各种修改,那往后又得时常见面,云禾不愿再与他过多牵扯,当下婉拒,
“我还没给人做过衣裳,可能达不到四爷的要求,您还是另择有经验的绣娘吧!”
弘历早就猜到她不肯轻易答应,好在他还有后招,“当初付的定金里就包括衣裳这一项,你若不肯做,就得赔两百两。”
他居然拿定金压她?云禾心下微恼,恨睇他一眼,弘历却是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两百两她是断然赔不起的,没有退路的她只好照做,拿来布尺开始给他量尺寸。
首先量的是肩,手持布尺的云禾将指尖贴在他双肩两侧,测量长度,再从左肩量至手腕。
她的指腹不经意的触及他手背,惹得弘历心微酥,低眉却见她面色如常,继续为他测量。
但见她那修长的指尖留着半圆形的指甲,整洁纤巧,单瞧着便觉赏心悦目。弘历不由回想起那些与她亲密缠拥,呢喃悄语的画面,唇边的笑意多了一丝玩味,
“你的指甲倒也不长,怎会在我背后留下那么多道红痕?”
此话一出,云禾的耳尖瞬时红透,窘得无地自容。只因她的脑海中确有模糊的画面闪现,似是她情动难耐之际,双手不由自主的抓扣着他结实的后背。
他口中所谓的红痕大约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