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和着泪从?眼角滑落,凤元九掌心氤氲着木、水两属性的灵气捂着小狐狸脖颈上血流如注的剑伤:“这是我的洞府,万事不?过是动念之?间?,你喊一声就完事儿,偏替我挡剑惹我愧疚,还是诚心想让我沾因果,阻我道途?”
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那可?是以精血与元神凝炼而成的血魄剑,乃是刺杀至亲之?利器。
漫说是合体?初期,便是凤安澜那般合体?期大?圆满的人物,挨了至亲这一剑也得去了大?半条命。
涂成陆挥爪子拍掉凤元九的手,骂骂咧咧:“你说的可?太对了!你不?知道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吗?一个?从?未在?父王膝前侍奉过的人,偏偏最得父王钟爱,又是境中境又是祖神秘地的!最关键的是,明明是个?五灵根,偏偏比我修炼速度还快,我不?阻你道途阻谁道途?”
“你可?快省省吧!不?是当撒谎精那块料,就少跟我胡诌白咧。”
凤元九动念,以栖凤台的界力化出一贴“创可?贴”,贴在?小狐狸脖颈上,简单粗/暴地暂且堵了那血流不?断的伤口,循着被小狐狸击飞的那截断剑望过去。
只见那断剑尚未落地便已然化作一团血影,正朝着不?知何时冲过禁制,走出神火罩,来到他们?五丈之?外的小舅舅凤如玉飞过去。
凤如玉一袭火红的宫装曳地,发髻高?耸,眉目一如他印象里?的英气,眼神却木然得仿若一潭死水,没有了他印象里?的半分灵动。
整个?人就暮气沉沉地,甚至不?如那团血影灵动。
血影仿佛有意识一般,飞至凤如玉身前便自行落入凤如玉手中,化作了一柄长剑。
那长剑与方才刺伤小狐狸的长剑别无二致,与凤元九曾经在?凤氏一族叛门的独臂长老所画出的水镜里?看到的,他家小舅舅站在?重伤的外公身畔时手中所持的滴血长剑也别无二致。
凤元九神色冷凝。
捏诀引水冲去脸上的血,血色的世界复归清明。
凤元九动念瞬移至小狐狸身前,将小狐狸和趺坐入定的凤安澜护在?身后,皱眉唤了一声:“小舅舅。”
凤如玉手提长剑,木然地立在?那里?,仿若一尊丢了魂儿傀儡,一点反应也没有。
凤元九心中有数。
皱眉轻叹一声,动念想将在?他身后聒噪着让他赶紧跑的小狐狸涂成陆塞回灵兽袋里?,却没能成功。
涂成陆用爪子摸摸把界力撑成了瘤子状的血包,接着嘚嘚嘚:“没用!我脖子里?还有他半截血魄剑呢,哪儿也去不?了。”
血魄剑。
凤元九视线定在?凤如玉手中长剑上,问:“怎么讲?”
涂成陆摇摇晃晃。
仿佛有些支撑不?住庞大?的身型,摇身化作一尺大?小,缩到凤安澜身畔,有气无力地哔哔:“血魄剑就弑亲神器,追魂利器。你中剑十有八九得道消神散,我中剑那就得跟他来个?你死我活。”
“少乌鸦嘴,谁也不?能死。”
这手段,必不?是他小舅舅的手段。
凤元九神念锁定在?凤如玉身上,细细探查凤如玉手中长剑,“血煞宗的秘法?”
涂成陆似乎愈发虚弱,叨逼叨的声音都?小了不?少:“嗯,血煞宗那些魔崽子净搞这些缺大?德的东西?了。”
凤元九颔首。
动念在?凤安澜和小狐狸身外连布了三层禁制,指尖拂过锁骨,七绝琴现于怀中。
凤元九抱琴席地而坐,轻抚琴弦。
天地之?音悠然而起,仿佛搅扰了悠扬的箫声。
九天之?上,与凌霄尊主、百里?长空斗法的那两个?修士捏诀的动作霎时一滞。
大?佬斗法,一个?疏忽便关乎胜负生?死。
凌霄尊主与百里?长空自然不?会错过这番良机,立时趁势而上,以期一举送那两位明显被炼成了人傀的修士解脱。
血红的王座上,隐在?黑袍里?的封黎尊主轻笑一声,玉白的手翻转玉箫,指尖慢条斯理地轻敲玉箫,发出一串悦耳敲击声:“凌霄师叔、百里?上尊,承让了。”
封黎尊主话音方落。
凤如玉突然身化一道血色残影,持剑刺向凤元九。
凤元九早有防备。
指上动作一转,悠悠琴音霎时化作金戈铁马。
似有千军万马自他脑后法相天地中奔驰而出,直冲凤如玉而去。
与此同?时,琴音化细丝成千万缕。
随着千军万马缠向身化残影的凤如玉。
血色王座上,封黎尊主掌中玉箫轻晃。
千军万马中冲杀的残影霎时一分为二,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分别冲向了凤元九和凤安澜。
两道残影所过之?处。
琴音所化细丝尽断,千军万马尽殁,凤元九布下的禁制仿若如无物。
两道残影仿佛入了无人之?境,眨眼间?便到了凤元九和凤安澜近前。
残影化作人形。
如若双生?的两个?凤如玉,同?时提起手中长剑,同?时神色木然地刺向了凤元九和凤安澜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