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住院了。”
程以唯放下电话，面色惨白。
邵容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情况很严重吗？”
程以唯垂着头，一只手在发抖：“嗯，可能不太好。”
邵容不知该怎么安慰他：“那……要不要我陪你去？”
程以唯看了看他，没说话。
“走吧。”邵容拍拍他的肩膀。
程老爷子现年八十有余，邵容记得那日在程家宅子里看见他，还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病倒了，程家上下顿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程以唯赶到的时候，程家人都快到齐了，包括程以期也在，全都围在病床边。
程老爷子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了，偌大的病房里没有人说话，格外安静。
程荃看见程以唯进来，便站起来，将他扯到病房门外，严厉地问：“你这两天又去哪里了？”
程以唯没说话。
“混账东西，你是不是不想再待在我们程家了，让你冠着程这个姓你觉得面上无光，很丢人是吗？！”
“你怎么不滚远点，随便去街上认个阿猫阿狗当你的爹，省得一天到晚来气你老子！”
程荃越说越气，声音也逐渐响亮。
程以唯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啪”地一声，程荃说到激动处，忽然挥了一巴掌过来，那一声清脆响亮，一听就下了重手，瞬间程以唯的半张脸就被扇红了，响声回荡在走廊里，格外另人心惊。
邵容原本坐在不远处走廊的角落里，听见声音立刻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又坐了回去，悠悠叹了口气。
幸而VIP病房外鲜有闲杂人等，否则多的是人来看笑话。
不一会儿病房里有人循声出来，是程以唯的小姑，她看见这阵仗吓了一跳，忙来劝阻：“哥，你这是干什么，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啊。”
程荃还想打他，被小姑拉住，他只得指着程以唯的鼻子，颤抖着说：“回去再收拾你！”
不多时，程以唯的嫂子也来了，她一开始没找着病房，在走廊里到处张望，看见坐在角落里的邵容，愣了一下：“你……”
邵容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是找程老爷子的病房么，走廊进去左拐就是。”
曾宛如回过神来，忙道了声谢，转身走了。
从傍晚一直等到深夜，邵容坐在那儿都快睡着了，忽然觉得肩上一暖，睁开眼睛一看，是程以唯过来了，他在邵容身边坐下来，眼眶微微充血，想来也是略疲惫。
“困吗？”他低声问邵容，“要不你先回去吧，看你这么一个人干坐在这儿我怪心疼的。”
邵容说：“你爷爷醒了吗？”
“还没有。”
邵容点了点头。
“医生说这次可能很危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程以唯垂着头说，“爷爷之前一直都挺健康的，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邵容握住他的手，正试图说点什么安慰他，忽然听见走廊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警觉地动了动耳朵，“嘘”了一声，示意程以唯安静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