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良一怔,就见少女咬紧牙关:“……我什么都无所谓,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冷甜攥拳直到指关节发白。
傅斯良知道,就连她家庭破产、被记者围堵时都没露出如此伤心的表情。
他凝视着她。
最终,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听说刘氏集团遭到了几个亿的亏损,难免会行此下策。只是……”他望着她,沉默片刻,“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任何人,即便是你的亲人,也不能完全信任。”
冷甜睫毛一颤,疑惑地望着他。
傅斯良忽然道:“你知道我今年多大?”
“我今年五十九岁,再过一年就满六十,已经看惯了太多背叛,尤其在我们这个圈子,没有人能永远和你保持不变的关系。你不必难过。”
她咬唇:“可是……我们之前连一块蛋糕、一杯奶茶都要分着吃的……”
他声音温和:“没关系,不是这次,你已经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吗?以后你不会再犯这种错了。”
“嗯。”
冷甜破涕为笑。
然而,内心的放松抵不过渐渐袭来的眩晕,刘畅的饮料真的有问题,冷甜逐渐感到全身无力,闭上双眼,无意识靠在了傅斯良的肩上。
***
那一瞬,傅斯良怔了一下。
纤瘦赢弱的女孩软到在他身旁,吹弹可破的脸蛋靠在他肩膀上,柔软的触感让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异样在心里一闪,他僵了一瞬,很快把她扶起来。
他焦急地喊她:
“冷甜!”
***
醒来的时候,冷甜已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傅斯良就坐在她身旁,眉间舒展开来:“还有什么不舒服?”
冷甜按了按太阳穴,摇头。
……刚才她好像因为刘畅的饮料晕过去了……还倒在他怀里?
“你的晕倒只是因为药物,现在已经没事了,医生给你开了药,你一会儿给膝盖涂上就好。”傅斯良的脸色十分平稳。
冷甜抬头看他。
他一直守在自己身旁,似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他所在的地方一半陷在阳光里,冷甜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意。
刘畅设计加害她,邢瑞去了法国,而只有这个人……对自己百般照顾。
只有他,能给自己家。
傅斯良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刘苏已经给你做好了饭,你下去上药,然后吃点吧。”
冷甜点头。
她勉强从床上下来,走路时眩晕的感觉还残留在脑海,她扶着扶手下楼梯时,他说了一句:“慢点。”
她一怔,看了他一眼。
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句话,那一瞬她心里却一暖。
来到楼下,傅斯良把酒精和棉签给冷甜,冷甜拿着,却犹豫了一下。
其实,她从小就害怕药水擦在伤口的感觉,酒精擦在伤口上,火辣辣凉丝丝的疼,让她忍不住会打哆嗦。
她慢慢吞吞来到沙发上,紧紧捏着药水瓶,好半天,才缓缓用棉签蘸了酒精,靠近伤口。
每涂一下,她就立即抬手,纤细的眉毛皱起,满脸苦色。
傅斯良看出了她怕疼。
最终,还是走过去,接过了她的棉签。
傅斯良用棉签慢慢靠近她的伤口处,轻轻擦着伤口,力道之轻柔,竟令她没感到一点疼。
他的动作一丝不苟,认真细致,手法纯熟精湛。
冷甜托腮瞧着他。
他的位置正陷在阳光里,那一瞬,他的眉眼被阳光照耀得英俊至极,他目光平和睿智,透着成熟和深邃。
冷甜不知怎么微怔了一瞬,看了进去。
她突然发觉原来老人也可以这么好看,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轻轻在她心上敲了一下。
又看着他认真细致地给自己涂药,她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他现在是她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