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陌的伪装当然并不是天衣无缝的,那在白皙的脸上被亲的分外红润的唇瓣很难不引人注意。
当然,殿内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我看不见,不存在的。
刘毓果真是伤口有些发炎了,太医帮他重新包扎之后便开了方子,而后很快,殿内又只剩下了姜陌和刘毓两个人。
刘毓便想偷了一次腥的猫,总暗戳戳的想再偷一次,再偷一次。
而姜陌显然有些后怕,先开始微微避了避刘毓试探着伸过来的手,但是姜陌的意志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坚定。
在刘毓那只安稳不下来的手的屡次进攻之下,姜陌的手很快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刘毓握住了姜陌的手。
这一次,如此正大光明。
刘毓心头盘桓多日的阴霾此刻是一点不剩下了,满心都是欢快与安稳。
刘毓往床榻里头挪了挪,看看空出来的一大块床榻,再看看姜陌,暗示意味足够明显了。
姜陌先开始有些纠结,但是刘毓的手很热,那当然,刘毓正在发热,手心滚烫,姜陌的手却是因为连日的病痛而发凉。
他想,那榻上必然也是温暖的。
他好像有些冷了。
尽管这是在暮春了,但是依然很冷,对,很冷。
姜陌自忖找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于是掀开被子钻进了龙榻。
刘毓便将钻进来的人抱住了。
果然很温暖。
尽管为自己爬床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而且做了充分的心里建设,譬如,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也是宸霖先热情邀请的,反正自己已经同宸霖互通心意了,反正方才亲都亲了,反正只是躺一躺,什么也不干,凡此种种,烦死当他当真被人揽了个满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总是有一种白日宣淫的隐秘的羞耻感。
刘毓这回子脑袋又转了起来,一瞧姜陌这样子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将人抱了又抱:“怕什么,又不是第一回抱你,前不久刚在你床上抱了呢。”
刘毓的呼吸就吞吐在姜陌的耳侧,仿佛在说什么隐秘的情话,耳根后头一片湿热。
分明就是,分明就是极为正大光明的事,分明就是为了治病,此情此景从此时被刘毓说出来,总觉得他们先前也没干什么正经事。
姜陌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动,只能沉声道:“陛下不要胡言。”
可惜被抱在怀里的姜陌哪怕是沉下声,也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刘毓温热的呼吸继续吞吐在耳后:“我哪里胡说了?是没抱你还是不在你床上?”
“陛下!”
眼瞅着姜陌是真的有些急了,刘毓方才吃吃一笑,只将下巴搁在姜陌的肩头,不调戏姜陌了。
很久,在姜陌几乎以为刘毓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正想着要不另寻个让刘毓安稳舒适的姿势的时候,又听得刘毓低声道:“我总觉得我在做梦,不,做梦也不敢做的这么美。”
姜陌知道刘毓的意思,反手握住刘毓的手:“我也是。”
“我以为你早已经不喜欢我了。”
姜陌这倒是有些意外:“陛下知道我喜欢你吗?”
说起这件事,刘毓就觉得糟心,半晌闷闷道:“方才发现了。”
若是他早些看到之前的记忆,他或许三五年前,就已经能和姜陌修的共枕眠了。
姜陌没有听出来,眼神有些深邃,声音轻轻的,仿佛怕打扰了什么一般:“陛下才是藏的深,若非那日你同我说那句话,我甚至不知道您的心意。”
刘毓轻笑:“幸亏我说了。”
是啊,幸亏那日他终究还是说出了口,不然恐怕今时今日,他们还未必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听到您那么说,我是真的很幸福,但也有点难过。”
“难过什么?”
姜陌沉默,仿佛是有些羞于说出口一般,但是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还以为没有机会回应你,还以为就此就要让您恨我了。”
刘毓闻得此言,有些恍惚,他想,也许世上再没有比他们两个还荒唐的人了。
“我们总是自作聪明,尤其是你。”
姜陌本身有些伤春悲秋的心绪登时是一点儿不剩了,他哼哧一下坐起身,反过头来看刘毓:“我原本计划完美的!”
刘毓也来了精神了:“是哦,计划完美,所以先前劝我娶妃,然后没事干自己弄出这么一场大戏来。”
姜陌不满意了:“那您呢,不也是说什么,以后要给我挑个什么最好的妻子,干什么表了白就给人晾那里的好事?”
两人就这样坐着瞧了片刻,却又突然看着彼此的眼睛大笑起来。
半斤八两,不过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