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铭将沈昀卿的身体翻转了180度正对着众人,沈昀卿接受到各路目光之后眨了眨眼就要低下头,但是横空飞来的一只手硬是抓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低头——那只手她平日里送茶的时候见过很多次。
“母后您看看她,再看看这些个妃嫔,连个小小的太监的姿容都比不过……母后您还是硬要儿臣在她们之中挑选吗?”
沈昀卿已经感受到那一道道甩过来的眼刀了,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她现在一定已经死无全尸了。
太后被他一噎,脸色也有些难看,毕竟这些妃子也有不少是她选来的,但是她可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虽说这些人的姿色或许不是顶尖儿的,但也不是不能入眼的。皇上你如果想要更好的,那简单,过些日子发道圣旨大选秀女便可。但现在就还请皇上为了大局委屈些了!更何况看人可不能光看这外表面皮,里子也是很重要的!”
不知是不是沈昀卿的错觉,她总觉得太后在讲最后一句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母后所言甚是。”赫连铭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之前被握着还没觉得,赫连铭一松开手沈昀卿便觉得下巴一阵疼,她都忍不住要怀疑那里已经青了一块,但是她却不敢伸手去揉。
太后表情舒展开,赫连铭却又道:“既然这里子也是不可或缺的,而儿臣又无法从表面判断哪位佳丽更加内秀,那不如儿臣出三道题考考她们,哪位的本事最大儿臣今晚就去谁宫里如何?”
“也好……”
“不过儿臣有一请求,希望小路子也参加。”
“这……”
见太后犹豫了,赫连铭又道:“各位都是各家的大家闺秀,如果连小路子这个小太监都比不过,那又算哪门子的聪慧呢?”
太后眉头一皱,看了赫连铭一眼,他还是嘴角含笑,看不出内心在想什么。半晌之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最委屈的莫过于沈昀卿了,她只是想安安分分站着当根柱子的……
“那各位,朕出题了,听好了。”
赫连铭说话间深深地看了沈昀卿一眼,那一眼,让沈昀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那一眼满含着威胁,沈昀卿已经可以预见如果她输给了那些个妃嫔的后果了……
“左边是三尺,右边有十升,打一字。”
赫连铭其实并不知沈昀卿的深浅,但是他知道若是考哪些个吟诗作对的,那些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妃嫔自然是不弱的,那沈昀卿的胜算可能就小了,现在他也只能祈祷这些人猜谜的本事弱一些,而沈昀卿……
他又看了她一眼,却看到沈昀卿低着头抬也不敢抬,赫连铭的眼睛眯了眯。
就在这时,张淑妃笑着开口了:“臣妾知道了,三尺为一米,一斗有十升,左边米右边斗,所以是个‘料’字。”
太后的脸色终于好了起来,她笑着称赞:“张淑妃果然是秀外慧中。”
赫连铭暗暗瞪了沈昀卿一眼,勾了嘴角道:“张淑妃果然不同凡响,不像某些人,只有表面功夫。”
其他宫嫔以为赫连铭说的是她们,脸色霎时不善了起来,但是沈昀卿却很清楚赫连铭这是在说她。
“如果下面两题你再答不出来,我就再送你进监牢。”赫连铭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见沈昀卿的身子颤了颤,他才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第二题,向来只取一半,再打一字。”
“是‘响’,是‘响’字!”赫连铭话音才落,沈昀卿就立马举起了左手大声喊道,“‘向’来了,‘只’字取一半,犬口’,所以是响字!”
赫连铭终于露出了来这里之后的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而太后和张淑妃俱是一楞,张淑妃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小路子公公果然是聪慧。”
“第三题,用人不疑,也是打一字。”
这一题一出,众人一阵沉默,但心思却是飞快转着。赫连铭只认真地看着沈昀卿,胜负在此一役。
沈昀卿紧皱的眉头显示出她是在绞尽脑汁思考的,突然,她灵光一闪,望向赫连铭,迟疑地开口:“敢问皇上可是个‘言’字?”
赫连铭眼眸一亮,笑问:“小路子你如何知道是个‘言’字?”
沈昀卿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既是用人不疑,那首先想到的便是‘信’字,不疑为信,即用人为信,那么去掉人便是个‘言’字。”
太后不相信这么多的嫔妃竟然都比不过一个小太监,而张淑妃也算是个输得起的人,她只笑着称赞一声:“皇上身边果真是卧虎藏龙啊,臣妾甘拜下风!”
“母后,胜负已是一目了然,也不用儿臣多说什么了。”见太后一脸的气闷,赫连铭又道,“既然现在荷花也赏了,事情也谈妥了,儿臣还有事物要处理,那就先行告退了。当然了,众妃嫔可以随时来找小路子切磋切磋,至于是否蕙质兰心,那就要看小路子怎么想了。”
赫连铭的一番话无非是在说她们能不能侍寝就得看小路子怎么看了……一时间,众人看向小路子的眼神万分地复杂。
经此一事,宫中便有传言道赫连铭新近宠信一名叫做小路子的公公,连后宫的一众嫔妃都得看他的脸色。而小路子,无疑成了宫中最红的人,连在冷宫洒扫的人都知道他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