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劲地塞起了柴禾。
“除了那个倒霉鬼还有谁?”搓背的男人咧开一嘴黄牙。
“为什么非要烧死他?”长官说,“是陛下的主意?”
“是的!只有魔界的火可以烧灭这个世间所有的东西,陛下肯定是想不留后患。”那男人笑了起来,“虽然他被抓回来已经三天了,不过想让他开口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陛下纵容那些不要脸的女人肆无忌惮地折磨他,可他就是不吐一个字。陛下觉得,如果他被烧死了,他也许还会吭一声。”
就为了听他吭一声?
洗澡的男人停顿了一下:“能带我去看看吗?”
“没问题,一会就带您去。对了长官,前段时间您去哪了?”
“我去哪要向你汇报吗?”
“呵呵,前段时间风闻您已经挂了,害我们担心了很长一阵子。今天看到您红光满面地回来了,那个关于您在赛场上被撞扁的谣言马上就会不攻自破。我对您的忠诚天地可鉴,我押了您活的那一方。”
“劳您担心了。”洗澡的男人把热气腾腾的头慢慢转向我这边,“亲爱的,你打算把我炖熟吗?”
他是卡丁。
他的声音跟卡丁一模一样。
我想他们可能很缺人手。
我记得以前我缺钱花的时候我就去偷,他们则奉行拿来主义。他们缺人用的时候就靠眼力,不管你是谁——只要你看上去比较闲。
所以我想以前我在圣地亚哥学院第一次看到爱丽丝,堂堂魔界的陛下排场简约得只能带着一只鸟跟着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为充分发扬谁也不认得谁、出了事谁也找不到谁的杰出精神,只要你有面具和他们的衣服,那你就是自己人:不管你以前是不是,不管你以后是不是,不管你是怎么想,就算你马上就要造反也没关系,只要你有面具和衣服。
所以现在我被安排在爱丽丝的房间整理床铺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进了爱丽丝的卧室后,我找到了能直接进入暗室的便捷通道。
而西观据说就被关在暗室里。
看得出爱丽丝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她的房间一尘不染。照那个叫朱娜的女仆所说的,需要替换的床单就放在床头的桌子旁边,一进门就可以瞄到。
我一边干活留心观察着这个房间。从前的摆设跟现在大相径庭,唯独不便的是那张床——这张床是高贵的玉石做成的,非常漂亮。这里的整一片地下都有暗室,而整个地下室的暗室是连通的。整个暗室只有两个入口,一个在正殿的座位底下,而最隐蔽的那个就在这个房间里,不过从前只有穆斯夜和我知道,我不知道现在这个房间的主人是否也知道。
我马马虎虎地铺好床单,朝四周看了看,爱丽丝房间的门大开着,门口不时地有巡逻的人经过。
我瞅准了个空当,低下身,装作捡东西,摸索着触到了床脚朝向内侧非常隐蔽的一个按钮,很幸运,它还在那里。
当我揿下按钮的那一瞬,西面的墙上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扇小门,这扇门打开只需要两秒,会在一分钟之内消失,并且下次打开只能选择在一个小时之后——这是以前穆斯夜用他的法力做成的,我一直不明白他做这个是干什么用的,后来才明白他也许是为了更好地隐蔽自己,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变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你在干什么?”门口有个巡逻的男人停下了脚步,把脸朝我对着,从他的角度看过来,是见不到那扇小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