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心知不妙,忙转眸往大门口一瞧,只见灯光里走去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腰间齐刷刷别着把亮闪闪的大弯刀。浮生被刀尖上刺目的寒光吓得双腿一哆嗦,大脑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行动。
只听见‘妈呀’一声,浮生像一支离弦的箭,撒腿便向路口冲去。
身后传来一个结实的声音,“喂,前面的姑娘,请留步!”
你说让停就停啊?谁上你们的当!
浮生充耳不闻,脚步不但没停,反而越跑越快,后来听到后面追赶来的脚步声,干脆撒丫子狂奔了起来。她此时脑袋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些人是来抓她的,她绝对不能被这些‘恶人’抓到!
脚上的鞋子大了些,跑起来有些碍脚,浮生心里着急,干脆一把将其拔下来,提在手上继续狂奔。
于是,在许都的大街上,便出现了一群人举着火把,狂追一位赤脚提着双破布鞋的姑娘的奇特画面。
青石板路上散落着细碎的沙粒,将浮生的脚底硌得生疼,刺骨的凉意又顺着脚底直达全身,浮生又累又饿,又渴又冷。她咬牙闭着眼,仍死命地往前狂奔,只听见风声‘呼呼’划过耳际,却一步也不敢怠慢。
浮生跑着跑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忙睁开眼一瞧,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离了地,咦?飞,飞,飞起来了?!
可为什么飞来飞去,还是在原处踢打捏?
背后莫名升起一阵寒意,浮生狐疑地侧眸往后望去:只见一满脸横肉的大汉正瞪圆了一双豆大的杏眼,怒气冲冲地望着她!
原来,那大汉竟像老鹰抓小鸡一般,将浮生整个人拎了起来。
自己不知何时竟成了人家手中的猎物了!
浮生一个寒颤,‘妈呀’一声,双腿双手全部开始哆嗦起来,连声音也有些变了调儿,“你,你要干嘛!”
那大汉冷哼一声,怒道:“你跑什么跑!”
浮生一囧:当然要跑,不跑难道还留下来任你们宰割不成!
“好汉饶命!”浮生一边踢蹬着双脚,一边可怜巴巴地朝那壮汉抱拳行礼,她虽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但这句话总归不会有错。
壮汉奇怪地看她一眼,沉声道:“谁要你命!”说着,足下一点,提着浮生一跃而起,凌空施展起轻功来。
浮生紧闭着眼睛,吓得全身都僵硬起来,不要哇,她,她恐高啊!
啊~啊~啊——
整个街巷上空都回荡着浮生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噗通’一声,浮生被一把甩在地面上。她狼狈地爬起,揉一揉磕得生疼的膝盖,抬起衣袖抹了把额上的细汗,然后捂着心口叹气:唉,好歹又回到了地面!
正暗自庆幸间,忽听到头顶响起一声刻意的咳嗽声。
浮生的小心脏‘砰砰’地快速跳动了两下,她小心翼翼地抬眸,先是看到一排穿着马靴的脚,心里凉了凉;再往上,又看到一排寒光闪闪得大弯刀,心里又颤了颤;继续往上,便看到了那一排凶神恶煞般的眼睛。
浮生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一旁爬去,刚爬出两步,前方却又多出一双脚,拦住了她的去路。
浮生一抬头,是方才的那位壮汉。
横竖今个儿是躲不过了,浮生将心一横,愤然道:“你们抓我到底要做什么!”她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她才刚来到许都,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若是劫财,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难道是——
劫色?!浮生摸一把自己滑滑嫩嫩的小脸蛋儿,一霎时吓得脸都青了——
壮汉见她在一旁碎碎念,也听不清楚说些什么,不由有些不耐烦了,“少废话,去了便知!”
说完,又拎小鸡一般将浮生一把拎起,顺势扛在肩上,带头往前奔去,一行人举着火把忙随后跟上。
浮生大叫起来,在那壮汉背上又踢又挠,壮汉不胜其烦,脚下却跑得更快,眼看着前方的路越走越偏僻,浮生吓得脸色铁青起来。惊慌失措下,顾不上其它,只是本能地瞅着那壮汉的脖颈,将心一横,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这一口,浮生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上去,实实在在绝不含半点儿水分。
“啊呀!”壮汉大叫一声,一把将浮生甩在地上,抬手捂住脖颈间的伤口。
浮生被生生撂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磕得全身骨头都散了架一般,疼得她眉心整个缩成一团,抱着双腿‘哎吆’,‘哎吆’地大声□□起来。
壮汉摸了一把伤口,然后看一眼手心里的鲜血,大怒,骂道:“奶奶的!”一边咒骂,一边撩开衣角,一把扯下一大块衬布,拎起浮生,粗鲁地塞进了她的口中。
浮生全无反抗之力,只得踢蹬着双腿双脚,口中‘呜呜’地表示抗议。
壮汉见浮生仍不老实,不由目光一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抽下腰带三下五去二,便将浮生结结实实捆成了一个粽子。
浮生再次被扛在肩头,一行人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去。
*
再次回到地面时,浮生全身上下已经疼得扭成了一团。
她闭着一只眼,小心翼翼地偷偷扫了一眼屋内: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大厅,大厅中间负手立着一位白衣公子,两队甲兵分别站在他的左右两侧。看这严肃的气氛,倒不像是要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