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李白、冷雨欣、曲奇饼儿、与秋、二冉的地雷!
谢谢江米年糕z、阿茶、月饼、电击科无主任、苏格、花若兮、姜羑、折花寄北岛、皖執、塞尔达天下第一可爱、IMPORTANT、倾年、半糖温白开、九微、却道天凉好个秋、故里.、八鹤蓝、墨小鱼、曲奇饼儿、柚子露の茗葉、天天天甜、浅夏、几点能到呢、艿棠、陈佳佳的营养液!八月初一,户部尚书之女清莹以侧妃之位封入王府,三王爷尉迟砺甚喜,摆了三日的流水宴。
秋白芍坐在屋中,外头明月高悬,寂静默然。怕吵着侧妃,王爷让下人把白芍院的虫子都粘掉了,这样的夜晚,连虫鸣都听不见两声。
“主子……”薏儿陪在她身侧,担忧地蹙眉,“王爷今晚怕是也歇在挽卿阁了,您就先用膳吧,都热了三回了。”
女子仿若未闻,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月,半晌,问道,“今天初几了。”
“初六了。”
连着六日,都歇在了清莹的挽卿阁。
“主子,您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薏儿提裙跪下,哽咽着哀求,“您每天白日里要背那么多书,写那么多字,晚上还要熬着灯给王爷做衣裳,这几日您都进得少,身子怎么能吃得消呢。”
“衣裳……”被人提醒,秋白芍回头,她看见了放在炕桌上的,绣了一半的蟒。
“你说得对,”她木然颔首,“我还要管着这个王府,我不能累着饿着了,去把饭菜热热,让碧竹再做条鱼,我喜欢吃她做的鱼。”
薏儿一喜,“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对了。”秋白芍又一次开口,“你针线活儿不比我差,那件衣服你拿去绣,绣完了给我。”
薏儿吃惊,她看向了那件秋白芍熬了半个月做的衣裳,忍不住开口,“那可是您亲手为王爷……”话说一半,她住了嘴,低头应道,“是,奴婢一定好好做。”
她心里难受,可主子肯定比自己更加难受。这三年之间,薏儿是亲眼看着主子如何与王爷好上的,纵使主子一开始是为了让姨娘扬眉吐气,可人非草木,三年的时间,就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
王爷对主子情深,主子又怎能完全置身事外呢……
一连那么多日,清侧妃专宠,连给王妃的请安都被尉迟砺免了。
白芍院冷清了下来,秋白芍每日请安后,便喜欢多和梅洛待一会儿,她不想回去对着一屋子冷物。
这日她趴在梅洛的炕桌上抄诗,短短两个月,秋白芍已经背会了不少诗词,虽然是不解其意的死记硬背,但听人说话也多了几分底气。
梅洛跟她对坐着,翻着古籍摘抄妙句,刚打算歇下,一抬头就见对面的女子眼神凝滞,手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笔尖上的墨都滴透了纸张,洇出了浓重的黑团,显然是发呆了好一会儿了。
秋白芍这几日郁郁寡欢,梅洛看在眼里。她遂添了张新纸,对着面前的女子落笔。
秋白芍正出着神,忽然底下被人推来了一张纸,她聚焦一看,就见纸上寥寥几笔,画的正是自己此时的模样,不过不是痴傻地发呆,而是远黛微蹙,凝神认真的思状。
“经珠不动两眉颦。须信铅华销尽、见天真。”带笑的声音从对面响起,“你才多大,怎么眉头皱得跟老太太似的了。”
秋白芍听得懵懂,但也知道这是好词,她轻咳了一声,羞然道,“马上中秋,府里的事情多,我总是处理不好,有点心烦。”
梅洛自然知道她烦的是什么,安慰道,“你总是那么要强,王府事多,你还抱着笔墨针线不肯撒手。咱们凡夫俗子哪能那么面面俱到?事得一样一样做,这段时日就把书放一放罢。”
“我本来就蠢笨,再不勤勉加鞭,怕是连姐妹们说的话都听不懂了。”
“可你这样日日夜夜的熬着,别说王爷看了心疼,就是我看了都不好受。”梅洛倾身,屈指碰了碰秋白芍的眼下,果然沾着一层白.粉回来。
“你瞧,天气热,妆容易花。你面色不好就日日浓妆,把皮肤都要闷坏了。”
秋白芍抬手,捂住了眼睛。
“八月之后,一天比一天闷热,夜里睡不好,早上起来眼下就是青黑的,我若不妆得重一点,都没法出门见人了。”
梅洛将指节上的粉擦了,对她道,“我倒是有个祛除的法子,只要用热帕子和冷帕子来回在眼上敷,两刻钟就能见效。你要不要试一试?”
“梅姐姐怎么什么都知道?”秋白芍微讶,“姐姐也会晚上睡不着么。”
“是我长姊告诉我的。”梅洛起身,走到她跟前,“把妆擦了吧,反正这里也没有人来看,你回去前再上就是了。”
“嗯,好。”收拾打扮这方面,秋白芍是全然信任梅洛的,她是彻底的名门千金,所用所学必然都是拔尖的。
两人叫来丫鬟,给秋白芍净了面,妆一下来,梅洛吃了一惊,“你的脸色怎么差成了这样,去请太医来一趟吧。”
“不、不必了,只是没休息好而已。”
镜子里的秋白芍面无血色,眼底发黑,唇上多有起皮,色泽也并不好看。她连忙别过脸,这幅模样自己在屋里看着只是觉得有点寒碜,可有旁边的第一美人相称,她猛地窜起了一股羞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