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国事,安徒柳青急忙带着一支小分队赶到神都护城河,河水湍急,河下暗流涌动,暗礁无数。吩咐小分队一路沿着河流严加搜索。长长的护城河,他到底在哪?
幸好此时已是初夏,河水不再冰冷无比,安徒柳青见搜了几次没有下落,忍不住亲自下水去查看。握着长长的竹棍,但凡见到有不明物状或是可疑迹象都用竹棍拔开来看。
天色越来越晚,希望越来越渺茫,将士们都累了,纷纷坐在河涌边休息。
把脸深深埋在手上,安徒留青无力地对他们说:“大家都散了吧。”
“王爷你也回去吧。”余裕光劝慰着:“你也搜了一天,末将看多数是不在了。”
“你也走吧。本王再待一会。”安徒柳青挥挥手。
“……”
“王爷保重……”将士们纷纷离去。
静静望着湍急的河水,思绪停止了,灵魂出窍般,动作变得迟缓,目光变得痴滞,水中倒映出江夏的身影,有穿戏服的,有穿黑衣的,有笑的,有忧的。
“你已帮我很多了,有些事,必须我们自己去面对。我们虽然是兄弟,但每个人的路都不同,我的路虽然难走了些,但多走路就顺了。”
“怎么样本王是不是很帅?”
“嗯……是很帅。”他应着。
“若是你还当我是兄弟,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是王爷,尊贵无比,我不能让你的英名纳上污垢。”
“好了,还疼吗?”江夏看着他委屈的表情,不由心软了伸手去摸他的脸。
“以后不要乱说话了,你当我是什么不要紧,但别人听见就不好了,要知道你是王爷,得维护自己的名声。”江夏帮他轻轻地揉着。
“你……真的在意我?”安徒柳青诧然。
“嗯,在这世上除了父亲,你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我不维护你维护谁?”江夏看着他真诚无比。
“好啦,你虽然是王爷,但也被我这个小人物死死捏在手心,不怕你跑,有事就快去吧,我等你。”
“江夏……”恍惚中,安徒柳青不由自由地伸出手,向河中走去。江夏在水里,要把他拉上来。
水越来越深,慢慢漫过膝盖,再到腰间。
此时的河流上方,有一团黑黑的东西由上而下漂来。黑色的东西在水中打着转,很快撞在安徒柳青的腰间。
走开,别妨碍本王拉江夏!下意识地一摸,感觉冰冷冰冷的,低头一看,立马魂魄归体,脸上顿时青了。
正是江夏!!!
此时的他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全身冰冷,僵直的身体任由流水把他冲得东歪西斜。
“江夏……”安徒柳青惊叫着。
“江夏……”轻摇着他,急速地抱起上了岸。平放在地,探了鼻息气弱无寻。
“江夏,你醒醒,我是柳青,柳青啊……”不停地叫唤和挤压着他的胸部。
“江夏,江夏你醒醒……”安徒柳青心如刀绞。
“来人啊,有没人哪,救命啊……”可惜此时他身边的将士全撤了,只剩下他绝望的呼救声。
“江夏你挺住,我这就为你找大夫……”抱起江夏没命地往府中狂奔。
这一生都没试过这样玩命地跑,什么都顾不了了,管他路人奇怪的目光,街上行人的流言飞语,顾不上自己喘不过气,只想他醒过来。
砰的一声踢开府门,府上的人给他吓坏了,只见安徒柳青一脸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湿漉漉地抱着江夏,而他怀中的江夏肤如白纸,似乎没有生机。
“快传大夫,传大夫……”他狂吼着。
“马上,马上……”下人惊慌失措地跑走了。
轻轻把江夏放在床上,此时的他静静的,不会笑不会唱,甚至连动一下都成为安徒柳青的奢望。
“儿子,你怎么啦?”
门外,安徒如月得知儿子回来匆忙赶了过来。哪知却看到面如死色的江夏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由吓得后退一步。
“江夏,江夏你醒醒……”安徒柳青并没有理会她。
“大夫来了……”门外有下人喊着。
“王爷,让老朽看看。”大夫走进床前为江夏把脉,凝神了许久摇摇头。
“大夫,他怎么样?有救吗,快说,快说啊?”安徒柳青揪着大夫的衣领。
“王爷,他身上还憋着一口气,想必有话要说,待会老朽给他含一片长白山老参,再给他扎一针,你们好好话别……”
“大夫,还有气,快救他,不能放弃,快救他……”安徒柳青已六神无主,不停地拉着大夫哀求着。
“儿子,你怎么这样啊,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以为他这样?”安徒如月看不过儿子的行为,一把他拉走。
“你……”
眼中不见了江夏,映入眼前的是母亲那张厌恶江夏的脸,想起司琴伯野说的最后那句话:“当然,这事得好好谢谢你母亲,不然我还真抓不到他呢。”
“是你……”安徒柳青步步向前,逼近母亲:“是你让南王抓了他?”
“……儿子你说什么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安徒如月做贼心虚不停地向后退。
“没有吗?若不是你,他怎会这样?这么好的一个人硬生生被折磨至死,母亲,还不如把儿子杀了好。”他怒吼着。
“儿子你说什么呀,母亲怎么会杀你,你是我儿子,我的宝贝。”安徒如月目光闪烁着,尽量把话说完整。
“是,我是你的宝贝,可他呢,他何尝不是他母亲的宝贝,也是你儿子我的宝贝。”
“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他怎么是你的宝贝,他就一个唱戏的。”
“母亲,他是唱戏的,他也是你儿子的最爱,那天儿子就是和他拜堂的,他是我们安徒家名正言顺的媳妇。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为什么容不下他?”
“放肆,疯了?还说胡话是不?”安徒如月忍不住喝出声。
“对,没了他,儿子是疯了,我是疯了……”哀大莫过于心死,安徒柳青又哭又笑。
“醒了,醒了……”
“王爷,江公子醒了……”有人喊着。
“大夫,他怎么样?”安徒柳青抓住大夫手腕。
“时间不多了,好好叙叙吧。”大夫摇着头走开了。
“江夏,江夏,你感觉怎么样?”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安徒柳青扑上去把他拥在怀里亲吻着,泪水一滴一滴流在他嘴边。
“……”江夏抚着他的脸迎接着他的亲吻。
“江夏,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你打我骂我,只求你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