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乐瞥了他一眼,补充道:“是霸气中带着那么几分骚。”
看台上的学生、包括坐在操场草坪上的外校小青年,以及两边坐篮球场栏杆上的高三党听到秦星河的话后都炸了,全都鬼叫鬼吼,各种颜色的荧光棒乱挥。现在整个操场就没几个老师,偶尔有一两个也是搭伴儿拿自拍杆开美颜合照的年轻女教师,压根没听清秦星河说了什么,只顾着跟周围学生一块儿瞎叫。
看台上站着的不止顾倾野一个,打算走的也不止顾倾野一个,听到秦星河的话,每个人的脚步都停下了。
顾倾野朝舞台上望过去,秦星河就距离他250米,不近也不远的距离,视野刚刚好。秦星河依旧是一件加绒的卫衣,外面套着蓝色的校服,裤子永远穿自己的,松松垮垮,倒也显得腿长。舞台灯光一直在缓慢地变化着,照着秦星河的脸一会儿陷入黑暗里,一会儿又变得光明。这个高个子的阳光男孩,和最初遇见的那个只顾躲背后的小男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蜕变得如此之彻底了。
秦星河以为自己会紧张,结果头顶着炽热的舞台灯光,将下面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里,处在一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间,耳畔只听得到遥远的喧嚣和自己的心跳声,他反而自在了。他能感觉到顾倾野一定在看着他,不管带着什么样的表情,眼神一定会是专注的。
只要顾老师在,他无所不能。
轻轻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他道:“到今天为止,我已经做了你四个月零三天的战士了。
从第一天看见你开始就出过糗,犯过蠢,把这辈子从没做过的蠢事一口气全做了。当时就想着不能冲动,默默跟你后面做个跟班儿好了,毕竟,我俩差距从哪个方面看都好大。但没成想,阴差阳错,还能在一块儿。”
秦星河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因为台下鬼叫声实在太大了,秦星河几个要好的哥们还在学狼叫的,他怕他接下来说的话顾倾野听不见。
等声音稍微弱下来了,他拿起话筒继续道:
“我犯过浑,做过冲动的事,跟你也闹过脾气,其实我就是想时不时在你面前刷刷存在感,毕竟你是成年人,世面见得比我多,周围的圈子也比我多,我怕你看不上我。”
顾倾野听到这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打小在桃园生活,桃园就几条街几条巷几户人,来来回回在眼前过了许多遍,总觉得外面的风景会更好。直到那天撞见了你,我才发现,我错了,就凭你一个眼神,我想在桃园待一辈子的心都有。你就是我的风景,真的。”
下面的狼叫声鬼叫声变成了各种意味深长地长调,许多人都在左顾右盼,想从周围人身边打听到秦星河口中的“你”到底是谁。
“你说过,高中这几年很重要,不能荒废,我听你的,剩下的日子我会好好学,最起码有能力去选择自己以后的路。今年暑假我就十八岁了,本来话应该等到那时候再说,但择日不如撞日,反正这话不管什么时候说,都是我心里最想说的。”
讲到这儿,秦星河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愿意给我两年时间吗?等我走出这个学校,我会长成一个靠得住人。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有一个安稳的家,平平凡凡但又闹闹腾腾地过日子,我想……和你一块儿变老。”
底下有小女孩儿的尖叫声,还有朝秦星河喊“我愿意”的。
秦星河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说:“你比我大,这方面想得比我长远,可能你会笑我幼稚,笑我理想主义,但我是个心思比较浅的人,没什么宏伟目标,光想这些,都花了很大力气了。”
“我知道,性别相同的人在一起阻力会很大,但我们都是战士,我们的使命就是逆流而上,我们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我们会过得很好。”
“毕竟,足够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活在对方的眼睛里就足够了。”
当秦星河说“性别相同”之前其实有些人已经猜到了,但也只是小范围的嘀咕,没成想秦星河竟然就这么坦白直率地说出来。
秦星河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零零散散,脑子里实在没有别的储备,就做了最后的收束:“下次你想我而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看看天,看到满天的星星和明亮的月亮,那就是我,我站在上帝视角注视你。思念的滋味太难熬了,我得保证你永远不要尝试。”
说完他还特意补充:“总有人误认我的属性,我在这儿不点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就搁下话筒下去了,不管不顾地留下一片意犹未尽地叫声。
下了台秦星河才从冷风里缓过劲儿来,刚被灯光一照不觉得什么,而现在是真的冷。他原地蹦了几下,打算跟玄乐齐喑他们打完招呼就走,没想到迎面被一件外套给砸中了。
顾倾野的声音始终是不平不淡的,可现在秦星河听来无与伦比地暖:“你是想跟我争主权吗?”
“没想跟你争,”秦星河笑着套上外套,上前搂了搂顾倾野的腰,“你和主权不都是我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7月5号恢复更新,日更到完结。感谢评论感谢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