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燕云敛继续批折子。
林清秋则趁他不注意偷偷走到门边,想溜回鸟兽阁。
奈何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林只顾着看有没有被皇帝陛下发现。一时不察,绊倒在门槛上。
她趴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好半天没起来。余光却发现燕云敛放下了奏折。
她伸出手,等着燕云敛走过来扶她一把。但皇帝陛下只是喝了口茶,继续看折子。
个破皇帝!林清秋顿时在心里骂了开。
“怎么,不起来?”皇帝陛下不紧不慢。
“地下凉快。”
“那你多坐会。这地铺的白玉砖,加上御书房是中心地段,就收你二……两黄金一晚好了。”皇帝陛下开完金口,接着下笔。
“……”林清秋破口大骂,当然,是在心里。她还没有胆大到敢正面冲撞皇帝。
揉揉臀部爬起来,林清秋有些站立不安。毕竟某人还坐在一旁批折子,万一再想不开要收她几两黄金场地费……林清秋表示累觉不爱。
“龙袍可做好了?”
“那个……还没给您量尺寸呢。”她小声回道,想着这两天一直沉迷于吃喝玩乐,莫名有些心虚。
“织造署有朕的尺寸,让他们送来就行。”皇帝陛下头也不抬,片刻又说道,“罢了,什么时候朕有空你再来量吧。”
“陛下您日理万机,民女去织造署问问就行。”林清秋觉得给皇帝量体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朕让你量就量,哪那么多废话。”
皇帝陛下自觉应该为自己争取福利,毫不退让。
“……是。”林清秋欲哭无泪。
“墨有些淡了,你过来。”
林清秋不疑有他,走过去拿起墨就磨。才发现砚台里的墨浓得很,哪里需要她磨。
皇帝见她不动手,往砚台里加了勺水。
“……”林清秋暗骂皇帝无耻,分明是想使唤她,怨什么墨淡。
“还不动手?朕听说最近御膳房新出了几样吃食,不知味道如何。”
林清秋翻个白眼,认命地开始研磨……她根本拒绝不了美食的诱惑。
皇帝似乎非常忙,奏折堆积如山,直到墨重新浓稠也没有休息。
林清秋问王公公要了笔墨,靠在桌上开始画稿子。
想到白日里见的仙鹤,和眼前的燕云敛越发相似。在灯光下渐渐重叠,又开始明晰。
很显然,林清秋不会做龙袍,燕云敛也不适合穿她做的龙袍。不如做件常服,也算抵了龙袍的债。
她画了几稿,每每以为就要成功。但一和燕云敛作对比,总觉不甚满意。
燕云敛作为南国皇帝,无疑是成功的。十岁先帝因病驾崩,他作为长子登基,由于年幼,朝政由众臣把持,且一度想要杀他谋朝串位。十六岁,他在暗中积蓄了力量,借助别国的力量一举将反臣歼灭,重新夺回政权。但这几年南国多难,先后遇上天灾人祸,直到近两年经济状况才开始回升。如此一来……皇帝后宫空旷,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呸呸呸!这皇帝举不举,干她何事?林清秋回过神,暗道自己想远了。
先帝驾崩前,燕云敛作为皇长子,应很是受宠。尽管也学帝王之术,但先帝仁厚,大概他的世界也都是光明吧。而今的皇帝,虽治下有方,爱民如子,但她总感觉这样的燕云敛没有了生气。就像……仙鹤只剩下黑色。
她挥笔。黑色的底配上少许白色祥云,再画上某人今日里对着玄思认真的神情。
她满意了,转而开始画平铺图。
待画完平铺图,已是亥时了。
她有些无聊,又碍于燕云敛仍在看折子不敢走动。索性在纸上随意涂抹,想要给自己画件衣裳。
等到醒来已是早晨。
昨夜太过困顿,不知何时睡去了。
嘴角有口水……她有些讶异,糖醋藕片真有那么好吃么……
林清秋回味了片刻。肯定道,确实很好吃。
皇帝陛下的长案早已整理干净,大概是去上早朝了。
这皇帝当得很称职嘛。她想着,匆匆从桌子上起身,卷好稿子唤了个小宫女领她回宫。
小桃见她回来,也没说什么,只是用一种暧昧不明的眼光看着她。
林清秋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皇上举不举成谜,他们昨天晚上只是坐在一个房间里过了一夜的事情。
诶,有个八卦的丫鬟真麻烦。
林清秋顶着众人的目光完成了洗漱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