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起身从后窗离去,虞生烟一手牵着六皇子,一手抱着九皇子看着地上的水渍想了想。
“水渍不好处理,只能如此了,你去拿两件干衣服来。捡最好的挑。”
虞生烟接过干棉布,这样吩咐赵三。
他将两位殿下发饰解开,帮他们擦头发,真不愧是皇家的孩子,遇到这事儿也没哭没闹,六殿下应该摔了一跟头,他衣服上还有未被雨水冲走的稀泥,手掌还蹭破了皮,虞生烟给他擦的时候他皱皱眉,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模样。
“疼吗?”虞生烟怜惜他。
六殿下咬牙摇头,“不疼。”
虞生烟解开他的湿衣服,让他换上干衣服,“来,你先在这里烤烤火,等一下我会安排你住下。”
六殿下点头,虞生烟冲他安抚一笑,把注意力集中在九殿下身上。
真是有缘啊……虞生烟摸了摸九殿下脖子上本属于自己的璎珞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他还想着怎么进皇宫找讨回心头血呢,心头血送上门了。
解开他衣服时,虞生烟在他里衣里发现了一张折起的皇榜,虞生烟避开着所有人,
将皇榜偷偷塞自己袖子里。九殿下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小喷嚏。
赵三围过来,捏捏他的脸,“好乖的小孩子啊……”
九殿下不哭不闹,呆呆地任他捏。
虞生烟给他换好衣服,拍开赵三的手,“别闹,这可是杀头大罪……你快把他们俩的衣服和头冠藏起来……”
“姓虞的!出来——”
“开门!快点!”
“快开门……”
“……”
虞生烟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了有人大力拍门的声音,声音之大,有种下一秒门要被砸烂的错觉。
虞生烟大吃一惊,心中暗叫不好……真没想到仇家这么快就找上门,那……躲哪?
“躲哪?赵三你知道咱家哪里可以躲人吗?”
赵三眼珠子一转,走进自己房间,拍拍床板,“把床扳开。”
虞生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家的床都是实心的,但大老鼠喜欢钻洞……
果然!
赵三床下的大老鼠懂事地爬出来,虞生烟看着被掏了个小丘的床底只能感叹大老鼠好牙口,让两位殿下躲进去绰绰有余。
“来,进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吭声。”
虞生烟走出去,赵三在后面跟着,他帮虞生烟将门打开,可是看见屋外的人后,他心中倒诧异了,熟面孔啊。
真是熟面孔,这些年来赵三还是放心不下他的赌徒爹,经常跑去他爹常去的赌坊看看,有时候能见到,有时候见不到,他见最多的反而是他们这群流氓赌徒。
门外一共五个流氓赌徒,个个痞里痞气,其中一个腰间别刀手中抱着一个盒子。
虞生烟将赵三挡在身后,准备将门关上,“不好意思诸位,今夜太晚了,明天再做生意。”
“等不了明天,就今天吧,”一个流氓推开虞生烟,让几个人进去后将门关上,看到虞生烟身后的赵三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哟,老赵说你把他儿子……”
“闭嘴!”虞生烟低喝一声。
“虞老板,对客人客气点呀!”抱着盒子的人走过来,将盒子放他面前,“你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可还认得?”
虞生烟没有动。
“赵三应该也认得,”那人打开盒子,“你看,是吧?”
盒子里是一对血淋淋的手,粗糙难看,手的中间有一对碎掉的墨玉镯子。
“这,这是……”虞生烟脸色煞白,转身想捂着赵三眼睛,赵三一把推开他,抱着盒子嚎啕大哭。
这双手他认识,是他爹的手,手心上有道伤疤,他四岁时非要做灯笼,他爹帮他削竹子时划的,好深的伤口,流了好多血,他爹却坚持帮他做完灯笼才去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