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阮诺想了想,还是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写东西吗?”话说出口,却又有些后悔,写耽美小说这件事情,鹿森也许不想透露给别人。
鹿森笑了笑,轻轻点点头,语气很轻松:“随便写点。”
阮诺嗯了一声,松了一口气,更确定了那位网文作者“鹿先森”的身份。
鹿森依旧健谈,气氛渐渐缓和下来,阮诺也不像刚见面时那般拘谨,他们高中时便已相识,在虚构世界里曾出生入死,阮诺读过鹿森的小说,他们高中时一起听过音乐、看过电影,他们曾一起走上回家的路……
傍晚,他们站在江心的小洲之上,将要落幕的夕阳,把高楼、桥梁、道路,江面,以及匆匆而过的行人,染成一片凄凉的血色。
“这就像个梦。”阮诺喃喃地说。
鹿森叹了口气,说:“如果这是梦,我希望自己永远不醒。”
“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见了。”阮诺专注地望着江面的残红,不敢看身边的鹿森。
“你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鹿森开口询问,声音里带着夕阳西下的感伤。
阮诺愣住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从来都是靠鹿森主动维系的,除了高考后的那一次,他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
他在等他,却从没想过他也在等他。
“我以为你是不想和我联系,等到彻底和你失去联系后,我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的。”鹿森转过头来看他,眼中映照着夕阳的余晖,“你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得不到回应,害怕被拒绝,于是,你封闭了自己。”
阮诺没说话,他接着说:“你在最初的家庭关系中受到了伤害,可是,当年的我,并没能很好的理解你。”
阮诺心中一痛,感到一阵鼻酸,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是不是想给我治治?”鹿森大学的专业是应用心理学,如今的职业是心理治疗师,有一间自己的工作室。
鹿森笑了笑,有些郑重地说:“有些人如果换个时间相遇,也许能走到最后,可他们没有机会再见了,而我们不同,我们很幸运,我以前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可我现在相信了。阮诺,我们重新开始吧?”
阮诺望着那双曾出现在他梦境中的眼睛,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