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我与师兄,百年未曾见过了,师兄安好?”
顾酒逼近他面前,半点寒暄的意思都没有,张口便是质问:“主君呢?”
郁白面色多了几分僵硬,索性收敛了他那始终不变的得体微笑,凉凉的讥笑说:“我如今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还掌管地府百年,师兄还要继续问吗?”
“他去哪了?你对他做了什么!”顾酒厉声质问。
早在四月跟他说地府主君失踪百年的时候,顾酒就心生怀疑了,但四月不知前后内情,顾酒就没有在她面前说什么,没有深入追问。
郁白当年做的事情,哪一件都足够他被处死,可是百年过去,看见毫发无伤的郁白站在他面前,顾酒真真是惊叹于郁白的手段。
若主君还在,就算不让郁白死,又怎么能容忍他站在现在的位置上,揽尽地府大权?
乍然然见到顾酒产生的慌张过后,郁白缓过情绪来,面对顾酒的质问,变得从容许多。若论口才,他还从没在谁的面前服输过。
“我与师兄百年不见,师兄不同我叙叙旧情吗?一上来就关心别人的事,我可是,会伤心的。”
“别叫我师兄!”顾酒冷冷的看着他,“池醉对你来说是外人吗?”
地府主君,名池醉,郁白在最落魄的时候,是被池醉捡回地府去的。
池醉救了他照顾他教导他,待他如何,旁人都看得清楚分明。
郁白做的事情少有人知,顾酒作为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人,单是想想,都替池醉觉得寒心。
郁白刚缓和的情绪在听到池醉的名字时瞬间垮了,失了从容,拔高音量喝道:“顾酒!”
“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吗?引魂灯还好吗?”
顾酒语气不善:“好得很,不劳你费心。”
郁白:“那我还真是担心师兄的身体,居然能在封印完好的情况下出来,花了不小的代价吧?引魂灯安好那自然是好,希望你以后也保护好了,可千万别让我有机可乘。”
由远及近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顾酒只能暂时放弃追问郁白主君的下落,指着地上苏宜的尸体,警告郁白说:“让那些人最近给我安分一点,这种事情若是再撞到我面前,我绝不客气。”
说罢喊上安小北离开,“走了。”
这一番争执下来,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大的惊人,一旁的安小北早就听的目瞪口呆,加上安小北看习惯了顾酒幼童的模样,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是在喊他。
顾酒喊了两遍,安小北才跟上,“哦,来了。”
两人皆背向郁白,郁白身后的黑斗篷突然出手偷袭,目标直指安小北。
黑斗篷擅作主张,郁白也始料未及。
顾酒反应最快,反身一挥袖子把黑斗篷打出五米开外。
顾酒还没质问郁白,郁白先不悦的质问起黑斗篷,“你做什么!”
黑斗篷负伤,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那个人知道了你的秘密。”
杀不掉顾酒,至少要杀掉安小北,免得一些事情被传出去,对郁白不利。
顾酒又是一道灵力打过去,黑斗篷飞出至少三十米,砸在垃圾山里,咕噜咕噜滚下来,艰难的爬起来,捂着肚子,张口就是满嘴血。
顾酒眯起眼睛,冷淡的眉眼像是被刀锋削过,锐利而危险:“我可不是你们主君,我的人,你敢动一下试试看?”
郁白了解顾酒的性子,担心他再动手,挡在面前说:“不要。”
顾酒瞥了郁白一眼:“想让他活着就管好了,管不好,我可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心慈手软。”
郁白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见他松口,立即带着黑斗篷离开。
安小北憋了一肚子话想问,顾酒做大人和做小孩的差别太大,让他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一个人。
小孩那么软萌,这个大人……
不说他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单说他身上带着的那种上位者多年积累下来的威势,放开的时候让人畏惧到让人心惊。
就……
简而言之……
保护他的时候帅炸了!
社安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安小北选择暂时无视这种微妙的陌生感,说道:“人快来了,我们也走吧?”
顾酒身子站的不像方才那样直,微微有些前倾,很细微的区别,不太能被注意到。
他抬眼,手伸向安小北。
安小北有些茫然,正不知他什么意思的时候,明明刚刚还武力爆表帅炸了的人阖上眼睛,毫无征兆的倏然倒地。
“哎?!你怎么了!”安小北慌忙接住他。
夜色之中,路灯之下,阖着眼睛失去知觉的人面色好似透明,紧抿着唇,唇色浅淡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