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当先禀报道:“宗正府今日收到来自京兆尹有关于大王的举察,一则言说大王在府邸搭戏台唱戏,二则是揭发大王府上发生了谋杀案,死者被藏尸于花园中。等宗正府到了大王府之后,经过一番勘查挖掘,却发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证人证物皆在,请圣上过目。”宗正将从大王府上挖出来巫蛊娃娃连带盒子,都呈到了吕蒙的面前。
吕蒙一见到扎满银针的娃娃上面,贴的“太子吕温”四个字,就遍体生寒,把牙齿磨的咯咯作响,国师之前的话在他脑中回荡起来。
“诅咒二字,应该是指太子是被人用巫蛊之术,夺取了元寿,故才青年短折…”
再仔细一想,他所赐给吕洪的府邸,似乎正好在皇宫的西北边…
胆敢诅咒太子的人,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对自己动手了?
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引而不发。
吕洪回神过来,从他府邸众目睽睽之下挖出来的东西无法狡辩,但是他决不承认这件东西是自己的,慌张否认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没有这样的东西!”说着要来抱吕蒙的腿。
吕蒙一脚把他踹开,呵斥道:“一边去。”
吕洪闻风丧胆,声泪俱下,把头磕如捣蒜,哀嚎道:“此事甚是奇怪,儿臣那敢在背后诅咒太子!请父皇明察秋毫,还儿臣清白!”
吕蒙来回踱步,琢磨着这件事,没有彻底理清楚来由过程,便无法轻下定论,开口询问京兆尹道:“是何人向京兆府举察的大王?两件事是否为同一举察者?”
京兆尹应声而出,恭敬回答道:“回圣上,两件事并不是一个人举察的。唱戏之事,是一路过大王府的行人所举的。那人只是在大王的院墙外,听到了内里有戏子的唱戏声,心知太子的祭期还没有过,一时愤慨,便找到了京兆尹。其人并不知道内里所住的主人是大王。而谋杀之事,也是事出有因…”
京兆尹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大王,问道:“大王前几日是否强抢了一位民女回府?”
吕洪一愣,不解为什么京兆尹会突然提起这个来,犹豫不决着该不该说这无关紧要的事。
冷不丁抬起头,对上自己父皇那双犀利的眼睛,他慌不择路,承认道:“有…”蓦然明白了京兆尹的意思,把头摇的都快掉下来了,道:“但是儿臣没有杀她啊!”
“那就对了。”京兆尹道:“无论那民女是否幸存,她的父亲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以为她在王府内被大王□□折磨致死,埋在了庭院里,故就跑到了京兆尹举官,要状告大王。”
吕蒙凝眸打量着自己庶子的面色,并回忆起他平时那些被御史屡次三番上折子参奏,在封地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事迹,没想到这刚容许他呆在京都没几日,又惹出这种事来。
当即反手给了这个庶子一巴掌,他质问道:“吕洪,朕问你,你可真的做了这两件事?”
吕洪矢口否认道:“儿臣没有杀那名女子!儿臣没有!她还好好的在王府里!”
吕蒙在意的并不是他有没有谋害民女,而是因民女的事所牵扯出来的巫蛊之事。
这两件事能凑到一起,或许巧合,但是无论是哪一件事,都足够引起他的震怒。前者违背他的旨意,后者指使巫蛊,意图杀兄弑父,更是心怀叵测。
吕洪已在万劫不复的深渊边徘徊。
吕蒙阴寒着脸,莫名来了一句:“别以为朕不知道,太子短折是朕的不幸,却是你们的大幸。”
吕洪还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就被他下令道:“将大王收押宗正府,查清真相后,再行处置。”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啊!”吕洪一边喊冤叫屈着,一边被甲士拖了去。
吕蒙转而命令宗正府联合刑部处理这件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若真的是大王折腾出来的祸事,并寻到证据,就立马禀告与他,他要亲手处置不肖子。
等宗正府和京兆尹的官吏走了之后,吕蒙喝了一口冷茶,配服仙丹,又出声道:“来人啊,把国师唤来。”
舒殿合在礼部办着公务,听说宣城又进宫了,放下毛笔,垂眸想了想,将手头的事交给了下属,也去了宫内。
等她到时,御书房内吕蒙不在,宣城正教小皇孙画老虎。
她脚步轻缓,来去悄悄,还是小皇孙无意间抬起头发现来人,喊道:“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