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阴沉的目光如咬人的钩子一般钉在他的身上,他不由又补了一句:“…是畜生!”
无尘恨恨捻着自己的胡须,直把它揪断几根下来,心里越发肯定这次被参不是意外,而是一次精心营造出的构陷。
无为子来者不善,明摆着是冲他国师之位而来的,他亦小看?对方了,没有料到对方脱离了九王,还能找到其他的靠山,甚至能和御史们暗通曲款,联手?起来对付他。
疑惧的恐慌像春风里的草,一茬越过一茬的生长起来,无尘本就草木皆兵,这下?子更加惊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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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宣城入宫来,都没有在朕的耳边提到你,你是不是又和宣城吵架了?”吕蒙睨着为自己研墨的女婿,拿起笔试了试墨色,不经意间提及道。
舒殿合挽袖的手?一僵,神色不变道:“近日忙着望仙台的事,可能疏忽了公主,令公主生气了,回?头儿臣再去给她赔罪。”
“嗯…望仙台的事要紧,但宣城小孩子脾气,你也?得?哄一哄。”吕蒙道。
“儿臣知道了。”舒殿合作出一副听进去的模样来。
“也?许等你们有孩子之后,她做了母亲,就安分些了。”吕蒙又旁敲侧击道。
这样的话放在平日里,舒殿合早就听惯了,自然应付自如,但这次她却没有接下来,意外呛咳一声,引来了吕蒙的注意,他道:“朕看?你这几日面色都不太好,要不要让御医来给你瞧瞧?”
舒殿合心知肚明这关切的话里,不止藏了一个意思,她和宣城成婚这么久都没有宣城怀孕的消息,吕蒙心里定藏着怀疑,想要借机试探她。
舒殿合顺势又忍咳了两声,再次甩锅给望仙台,道:“天气渐凉,臣巡视望仙台登到高处时,衣着单薄,一时不察染了风寒。儿臣已经服了药,应该很快就会痊愈。”
墨研好了,澄澄一汪在墨砚里,宛如一块上好的墨玉,吕蒙提笔一试,墨迹刚好合心,满意的颌首,含笑道:“朕都忘了,你也?会医术。”
见舒殿合放下墨块后欲言又止,他道:“你想说什么?”
舒殿合流露出为难的神色,道:“前些日子国师被御史在朝堂参了一本,不知父皇想如何?处置此事?”
听到国师两字,吕蒙面色就沉了起来,反问道:“你也?有事要参他?”
“儿臣并非要落井下?石…”舒殿合道:“是有人托儿臣为国师在父皇面前说两句情…”
不等吕蒙追问,她便坦白道:“就是前番儿臣引荐给父皇的道长无为子法师,他与国师是同门的师兄弟,听说国师犯了错,可能会被降罪,便求儿臣替国师解释两句。”
“解释?”吕蒙不想听些废话,道:“此事等大理寺查清楚之后,朕自会处置,不要再提了。”
舒殿合见好就收,一顿道:“儿臣明白了。”
谈到了国师的事,吕蒙忆起一件事来,抬手示意着左淮把东西拿上来。
“你既会医术,你给朕看?看?这丹药里含了一些什么。”他道。
药盒一开,舒殿合就闻到了浓厚的丹硝味,一颗佛珠大小的猩红色丹药摆在药盒中,被黄褐色绒布内衬衬得?格外扎眼,是吕蒙经常服用的国师给的药。
她心思迅速筹谋,推测吕蒙这是对国师起疑了,所以连日常的用药都开始质疑起来,否则之前他修道服丹药从不让外人干涉。就连舒殿合认识这丹药,都是因为左淮偷偷给过她一颗,让她去琢磨。
摸不着吕蒙是临时起意问话,还是今日唤她进宫的目的就在于此,她谨慎地端起药盒来,仔细查看后,装作不知前因后果,道:“这是壮阳药,还添了一些令人神志兴奋的辅药。”
“可有让人延年益寿的作用?”吕蒙问。
“此药只能让人春意勃发,产生身在浮云之感而已。”舒殿合摇摇头道:“且不宜久服,否则易致心脉紊乱,脾气暴躁,甚至于眼前出现幻象…”
打心里来言,她不是不希望眼前的弑族仇人早日暴毙,但他现在并不适合去死,所以尽是实话实说。
这些话,吕蒙打御医口中只听过一半,光是好的那一半,眼中闪过寒光,令左淮把丹药收回去,道:“朕知道了。”
舒殿合辞去后,吕蒙命道:“左淮,你去宣无为子道长觐见。”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想看he,还是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