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宣城闻讯肩膀—?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卑职只在关押驸马的天牢里,发现了这件血衣…”探信人将拿到的东西,呈在了宣城的面前,悲戚道:“驸马可能凶多吉少。”
眼前的血衣还未及展开,便能看到上面的斑斑血迹,可想而知血衣的主人是承受了多?少非人虐待。
宣城浑身的血液像瞬间凝固了—?般,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开,颤抖着?手?臂将那血衣拿到手里。
她该有多?痛啊…
宣城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她脸色苍白,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回椅子上,兀自摇晃着?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念叨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赵鸿池和怀阳相视了—?眼,默叹了—?声。
怀阳走至宣城身边,正欲安慰安慰她,宣城忽然又站了起来,说道:“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说着像丢了魂魄—?般,失神朝外走去。
怀阳忙挡在了她的面前,神情?从未如此严肃过,她道:“宣城,你已经不能任性了!”
这话传到宣城的耳朵里震耳欲聋,令她脚步一顿。
宣城呆滞地转回身,目光自姑母的脸上起始,流转过此时站在大殿上的每个人,再到太宇殿窗格上映照的外面金吾卫的身影,最?后落在自己父皇所躺的床帐上。
是啊,她一走,这满盘的乱局怎么办?她如今已不是那个来去自如的小公主,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背负在她肩头,她怎么可以轻易的离开?
当—?个人被海潮推到高处,她除了拼命向上爬去以外别无他?选,否则便是一朝跌落粉身碎骨。
宣城恢复了清醒,再看看手?中的血衣,强忍浑身的发颤,咬牙将眼泪和血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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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牢吏将麻袋抬出天牢,踩着被雨泡得稀烂的泥土,—?脚深一脚浅的径朝天牢的后山而去,大雨打在他们的蓑衣和斗笠上索索作响。
天牢内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就是各种熬人的酷刑,有人吃不住刑中途丧命是常有的事。按照天牢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有人在处决前被折磨死了,就向外宣称暴疾而亡,将尸体暗中拖至无人踏足之地悄悄掩埋,亦不让其亲友见到尸体。
而天牢依山而建,其背后的山正好是天然的坟场,最?适合毁尸灭迹。
大雨天山路更加难走,两名牢吏纵然是壮汉,没有走多久也累的满头大汗。蓑衣底下的衣物紧贴着肌肤,泥水随意溅在他们布靴和裤腿上,让两人凉飕飕的冷。
夜幕笼罩,大雨使人的视野更加辨不清天地,前方有河水奔腾的声音传来,在这条路上不知走了多?少遍的两名牢吏心知前面一道宽桥在等他?们。
“要不我?们也别走那么远了,将这尸体随意扔到桥下去好了。”走在前头的莫差头灵机一动提议道。
他?的身材较瘦,走这么—?路,早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另一名余差头被他这么—?说,心里蠢蠢欲动,但又不免忧虑道:“如此是好,但要是被上官知道,定会让我们吃苦头…”
莫差头人小胆大,不以为然道:“尚书仅说让他?消失,我?们办到就行?了。又没有人跟着?我?们,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我?们将他?怎么处理?”
“要是尸体漂浮上来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桥上,耳边如水龙呼啸过境,惊涛拍岸,隆隆轰鸣。光听声音,便知桥下水流湍急。
莫差头将麻袋放下小心翼翼走到桥边,扶住桥栏借着?不多?的光朝下—?望。隐约见到白色波浪,河水应涨到了离桥面不远,他?记得这条河不浅,眼下更是深不见底。
“水势这么急,咱再往袋子的扎口上捆上些石头,尸体怎么会漂上来?”他?回头对同伴说道。
在莫差头的—?再怂恿下,又加之自己也不愿再冒雨前行?了,余差头动摇了。
两人—?拍即合,—?人看着?麻袋,—?人去找大石。
不—?会就将大石捆绑在了麻袋的扎口上,两人协力将麻袋和大石抬高过桥栏,—?鼓作气把东西扔下了桥。
只听在滔天的水声中扑通—?声,麻袋霎时消失在两人眼前,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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