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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十三(2 / 2)


白浅原没去管他,对赵眀辰说:“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我。”

赵眀辰闻言有些恨铁不成钢,却还是遂了他的意,没再管他,到后来散席时,也只是对他点点头,没有再接近。

在场的一众人物当中,有一些名气的年轻导演不算太过显眼,他在休息室时与人简单搭了几句话,就静看一些人故意出风头,开席后话虽不多,倒没拒谁的酒,做派丝毫不高调,因此席间让一个半路把脑子扔了想要暗自给他找个茬的导演吃了个暗亏,也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

白浅原对这个状态很满意,也在散席后交换到了一些新的联系方式。今晚列席的这些人,已经于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共同体模式的集合,在还没有做任何的公示的当下,对集合中的成员各自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艺术创作原则上不应受到任何限制,而艺术的传播需要资本,却不能仅仅依靠资本。如何从中借势而不被反向操控,白浅原一直把持着这个度,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会相对自由一些,换句话说,集结于他身上的利益关系相较之下更为纯粹,这也是这些年来,他作为导演的个人公开信息仅限于作品的原因。

因此,付其东将白浅原扔来的刚才存下联系方式的手机接住,然后看着他拿出另一个明显是日常使用的手机时,心情并没有太大波动,甚至如同往常一般吐槽了一句: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是制作人,不是你的助理。”

白浅原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嘴上敷衍道:“自己应有的心理建设不必时刻挂在嘴边。”

付其东其貌不扬,曾多次被误认为白浅原或是某个演员的助理,多年来已经具备了相应的自觉。

“话既然说到这里,那我再多嘴一句。”制作人没介意,酒喝了不少,语气却清醒得很,“本来蒋序那个事跟你已经没多大关系了,但今天你歪打正着坐实了别人的怀疑,接下来可能会有人盯着你,你多留个心注意着。”

白浅原:“说清楚点。”

简单来说,蒋序上个月突然被爆涉毒让白浅原也受到了一些牵连,与今晚席上的导演王信昌背后的人脱不了干系。席间暗自给白浅原找茬的也是这个以ip剧闻名的导演,他并非没带脑子,而是借此试探了一下白浅原的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姓王的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白浅原漠然。

他向来不去招惹别人,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暂时解决不了也要让人先吃点苦头。蒋序的事他没什么兴趣,背后推手还是刚才才知道,他会反击,纯粹因为对方挑衅。

换句话说就是,欠教训。

“你这是平白吸引了一波关注。”付其东说,“但说到底你跟那头没有实质利益牵扯,我不过提个醒。”

白浅原叫的车到了。

“随便。”他无所谓道,“我这没你事了,下班吧。”

两个人身上酒气熏人,露天下聊了这么几句,被风一吹,散去不少。

“你当我陪你等车聊天呢?”

付其东不想带着一身酒气回家,原本要等散得差不多了再走,此时被白浅原打发助理的语气一激,还是没忍住,“家里没人的单身汉懂个屁!”

单身汉:“比别人多懂个屁你很开心?”

制作人选择闭嘴无视,转身去打电话。白浅原无趣地挑眉,径直上车回家。

他家距离晚上吃饭的地方不算远,不过半个小时,汽车转进了熟悉的街道,白浅原让司机在一条街外停下。

他下车的动作很利落,迈步却像是醉意终于涌了上来,不确认脚下踩着的是坚实的地面,就不肯往前走第二步。

白浅原慢慢悠悠地拐进路边的全家,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盒薄荷糖,往嘴里扔了两颗。

他沿着路闲逛,用不算大的步幅丈量便利店与他家的距离,忘了数到多少步时,白浅原站在家门口,嚼碎嘴里的糖粒,抬手开了锁。

玄关灯自动亮起,门口放着一双牛津鞋,白浅原甩开脚上的鞋,随手将手中薄荷糖和电脑扔下,隔着玄关镂空的隔断,穿过一片黑暗,看见了卧室中明亮的灯光。

他拖沓着脚步、慢悠悠地向亮着灯的地方走过去。

路过餐厅、走过客厅,还没走到,那头有个人影身周嵌着一圈光晕,将明亮的光芒甩在身后,步伐漫不经心地从白浅原的卧室里出来。

见到他的身影,那人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没有出声。

白浅原也没有开口,他不需要去思考这个时候出现在会出现在他家的人是谁,对面的人影止住了脚步,他却没停。

他走到席榷面前,抬起右手扣住他的后颈,直接吻了上去。

稀薄的黑暗中气息换过两轮,席榷手掌抵着白浅原的额头推开,“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么。”

面前的人周身酒气浓郁,唯独唇舌之间含着薄荷的清新,他任由额头上那只手将他推开,额前散落的发丝被掀起,若隐若现一对劲秀的眉,和仿佛将光芒淬进瞳仁的一双眼睛。

席榷模糊的面容此时倒映在那双眼中,眼睛的主人抬起另一只手,在席榷左侧脸颊上拍了拍,说话时语气很清醒。

“我还没有喝到会认错人的地步。”白浅原说。

席榷把手松开,“能认清人,就守点规矩。”

“这话你自己说出来,也不怕脸疼。”白浅原单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倾身靠近他,近到胸膛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温度心跳,才满意地避开温热的气息侧首低头,在他的咽喉处徘徊,寻到凸起的喉结,慢条斯理地吻着。

一只手依然扣在对方后脑处,像是要将他一手掌控,“还是说,头牌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席榷语调冷淡,“我是不是力不从心,似乎不需要特别向你证明。”

他握住小臂拉开白浅原右手的力道则恰好相反。

白浅原挑眉,没有反驳这个事实。

从他十八岁在L城将席榷堵在自己房间里到现在,两人没有谁会记得清他们究竟做过多少次,甚至于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对于对方的身体,就如同自己的一般了如指掌。

后颈处的衣领被一把扯下,在一只手中与身后衣摆拧在一起,绕了一圈。

白浅原不轻不重地咬在他的喉结上,随后被强迫着直起身来。

席榷用一件衬衫,将他的双手反扣在身后,见他似笑非笑地舔了舔下唇,也冷冷勾起唇角,语气直接:“发情之前先滚去洗澡,你带进来的味道,很难闻。”

确实难闻。

酒桌上谈事,杯里红白混着盘中鱼肉荤腥油盐酱醋,酒足饭饱敬烟品茶,绕是白浅原兴致不高,也从头到尾淌过了一遭。

但这些场景他向来出门就忘,要说有多么厌烦嫌恶,倒也不至于。

面前这个人不会不清楚。

白浅原眼角唇边染上兴味,睨了他一眼,想说些足够刺激这个人的话。只是一转念,到底不愿意委屈自己目前正浓的兴致。

他被禁锢在身后的手动了动,反过来将指腹搭在席榷的手腕上,轻轻勾了勾。

“一起。”选择了另一种刺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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