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回到山前街红叶楼的loft公寓,在门口正好撞上了来送还宠物的房东老太太,他以栗知弦远房表哥的身份接受了老太太半个多小时的絮絮叨叨,在保证一定饲养好这条咸鱼和她的宠物以后,老太太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梁德提溜着鸟笼子进了门,笼子里的猫头鹰一直恋恋不舍地看着离开的老太太,对重新见到主人这件事一点都不快乐。
栗知弦收腿坐在沙发上看十点档,手里拿着一罐滑铁卢黑啤。
电视上一男一女并肩坐在天台上互诉衷肠,手里的啤酒喝了快半集没喝完,简直费拉不堪,放在乡村爱故事这种硬核关外剧集里根本混不成男女主角。
栗知弦则是平均三口一罐,随喝随扔。
幸好梁德早有先见之明,给拾荒机器人内置了一个小型压块机,能把多个易拉罐收集起来压缩成烟盒大小的金属块,要不然这屋子里又要污秽了。
栗知弦在沙发上晃着脚丫子,袜子上的猫头鹰图案像在不停地摇头,她听到脚步声,扭头给梁德提在手里的猫头鹰打了个招呼。
“哟,璃璃。”
猫头鹰在笼子里张开鸟喙道:
“时机已到。”
惊了,这鸟还是烟嗓。
栗知弦对梁德道:“你把笼子打开吧,它想吃饭了,不会跑的。”
梁德把鸟笼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的猫头鹰走出笼门给了他一个难兄难弟的眼神,自己走到了厨房。
梁德看着会说话的猫头鹰熟练地自己打开厨房柜门抓了一袋鸟粮和一个碗出来给自己倒吃的,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对栗知弦道:
“你养的这是猫头鹰还是鹦鹉?”
“是长耳,我原来的引导兽,名字叫璃璃,就会翻来覆去说几句废话,和鹦鹉比不了。”
“你还挺舍得给宠物花钱的,主粮和辅食都是进口货。”
梁德瞅了眼鸟粮袋子上没撕掉的价签,哟呵,这鸟吃得比人还好。
栗知弦拿着空啤酒罐,眯着眼瞄准那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拾荒机器人,准确地扔进了它顶部的压块机投料口里。
“引导兽是局里拨款养的,以前都是给我卡里打钱,后来改成直接发物资了,真不方便。”
梁德看着这条酒渍咸鱼,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邪灾局会改成给她发物资。
也就是鸟粮不能下酒,要不然……
“老梁,你瞅瞅柜子里还有多少储备粮,多的话我挂几包到网上卖了买酒。”
烟嗓猫头鹰听到栗知弦的话大惊失色,立马张开翅膀挡在厨房柜门前,鸟喙里发出深沉的声音:
“邪恶正在骚动!”
“璃璃你真小气!少吃点不就行了吗。”
栗知弦走下沙发,一步步向厨房柜的鸟粮逼近。
猫头鹰璃璃紧紧贴在柜门上,眼睛里绝望与勇气交织,鸟喙里发出无助的声音:
“黑暗的命运,将要降临了!”
梁德给猫头鹰甩了个老铁放心的眼神,挺身拦住了栗知弦。
“尾款已经收齐了,明天去超市买剩下的祭品,顺便给你买点打折的酒水吧,别和鸟争食了。”
栗知弦向后一倒,手撑地板一个利落的后手翻瘫回了沙发上。
“明天九点出发,我已经在你的手机里设置了从8点到8点半的30个闹钟,应该够了吧。”
“老梁,我们是弹性工作制,现在才第一周,时间多的是,你要不要这么死板。”
栗知弦打开手机正要删除闹钟,梁德阴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脱发,痛风,颈纹,脚气,痔疮,狐臭,口臭,大叔臭,中年发福,鼻毛疯长,腰椎间盘突出,口腔溃疡,慢性胃炎……”
栗知弦听得浑身发冷,连忙在手机上给自己又加了30个闹钟,加完闹钟她一看时间不早,洗漱完噔噔噔上楼躺进了卧室。
“明天见。”楼下传来那个死板社畜充满快意的声音。
栗知弦抽出放满了酒版的床头柜抽屉,连喝了三个50毫升装的干邑白兰地酒版才沉沉入睡。